帕布莉卡有些爱和感情是根深蒂固的
——读《空荡荡的家》科尔姆·托宾 著 柏栎译
文/ 尘劳（21天共读群）
题 记
整本书似乎都是如此，营造着空荡荡的气氛，氤氲着潮湿的气息，在空气里、血液里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可是没有想要逃离，因为有些爱和感情是根深蒂固的，由不得我们选择。
我读这本书的时间，是午饭过后，两点钟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宿舍，透过玻璃杯，在墙上留下一道光亮，那光亮随着水的晃动而晃动，楼下还未竣工的工地上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我挪到窗边，看着窗外，银川的春天一眼望去还是黄惨惨一片。我把眼睛里的这片黄想象成一片海，那路边随风浮动的枝条就是浪花，三三两两走着的行人就是小鱼，那嬉笑着的说话声是他们吐出来的泡泡，不出一秒就湮灭在海水里，海面没有边际，海面覆盖着一切秘密……
我读这本书，就是这种感受。我的面前就是一片海，我曾经属于他，但他没法属于我，现在我想和他融为一体，可是却格格不入。
爱尔兰作家科尔姆·托宾的短篇小说集《空荡荡的家》充满着孤独、渴望和遗憾，是一组关于离去与归来，故乡与异乡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让我想起乔伊斯笔下的那些都柏林人，一生的追求都背离家乡，一生也无法逃避从家乡呼啸而来的凛冽的风。安适静谧的乡村、微妙深远的时刻、彼此思念的人、没有结果的爱……这里面让我感受比较深刻的是《一减一》和同名短篇《空荡荡的家》。
两篇都是“我”的口吻缓缓对“你”倾诉，与其称之为小说，不如讲是一种稳稳的细细的交谈，浸透着细腻的心绪和沉淀的情感。我希望打电话给你，和你聊一聊最近的经历，比如母亲的离开，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我想告诉你，我回到这里了，我回到曾经的家，空荡荡的家，用望远镜独自看着远方的大海。
我的眼前浮现两个镜头，一个是夜里，我独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电话，放在耳边，手指触到冰凉的数字，一如远天冰凉的明月，我没有拨出电话，因为之前的回忆太重，像落在地板上的月光，无法拾起。
“我答应你不给你打电话。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以及之后的那些年，我已经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吵醒你很多次了。但在这个陌生、乏味、被遗弃的地方，如今有些夜晚，当那些悲伤的回音和晦暗的感触潜到我身旁，却比旧日更为强烈。像是低声细语，又如声声呜咽。我希望你在这里，我希望之前那些电话我都没打过，那些时候都不如此刻需要打电话。”
另一个镜头是我坐在狭小阁楼的椅子上，海风吹起白色的窗纱，带着些腥咸，我拿起望远镜，看我们曾经走过的海边，想象着曾经的两串脚印，想象着踩出这脚印的人。
“波浪白里掺着灰，蓝中透着绿。它是一条线。它没有翻滚，也没有静止。我望着它时，它一直在动，一直在往外跑，但又守得紧紧的，目标明确。它有一种自然的稳定。它朝我们而来的姿态，仿佛是来拯救我们，但它什么也没做，而是露出嘲笑的样子后退了，好像在昭示着这世界便是如此，而我们在世上的时间、一切的可能、所有复杂问题和心血来潮的冲动，都在这一小片沙滩上化为乌有，然后往后退去，会到空荡荡的家，我们正是从这个家中鼓起勇气，带着不明所以的力量，独自出发。”
整本书似乎都是如此，营造着空荡荡的气氛，氤氲着潮湿的气息，在空气里、血液里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可是没有想要逃离，因为有些爱和感情是根深蒂固的，由不得我们选择，正因如此，它们掺杂着痛苦、悔恨、需求、空洞，以及一种近乎于愤怒的感觉，喧嚣被携来被带走，心最终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