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穿越千年与你相遇
——读 读《李白诗集》
文/ 苏醒 （21天共读群）
题 记
如果全世界的诗歌汇聚成喜玛拉雅山脉，那么中国的唐诗就是当之无愧的珠峰，而李白就是站在峰顶的那个诗人。
少年情怀总是诗。在我十七八岁时，对诗尤其是唐诗宋词的迷恋达到了巅峰。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钱来买了《唐诗鉴赏词典》和《唐宋词鉴赏词典》，记得当时是五十多块钱一本，砖头似的，字小得我现在看起来要发晕。然而还是每天睁大眼睛在砖头中寻宝，遇到心仪的诗句就抄到本子上，零零星星抄满一大本。
冯唐说:现实中的美女比起古书上的美人不配提鞋，生活中的豪杰比起史书上的英雄面目可憎。我当时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在天天做梦的少女时代，我的梦中情人不是四大天王，不是林志颖，而是李白、苏东坡、纳兰容若。杜甫不算，杜甫太苦了，他的诗我愿意读，但他经历的那个悲惨世界我可不想再经历一遍。而若是在他们三人中选一个的话，我的男神只会是李白。
我不怎么懂现代诗，当然我也不怎么懂古诗。但唐诗中那些闪闪发光的句子，无论什么时候读出来都让我内心澎湃不已。哪怕已能出口成诵，再读一次还是会由衷感叹:太美！太美！那些名句仿佛不是人间所有，仿佛就是上天的奇迹。如果全世界的诗歌汇聚成喜玛拉雅山脉，那么中国的唐诗就是当之无愧的珠峰，而李白就是站在峰顶的那个诗人。
唐诗的成就确与唐朝这个伟大的朝代有关。唐朝是一个全民皆诗的时代。在唐代，只要读书识字，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贫苦百姓，人人都是诗人。韩愈的散文复古运动搞得轰轰烈烈，风头依然盖不过唐诗。在唐代，诗是文化主流，其余一切靠边站。诗人地位崇高，受人尊敬，虽然不是每一位诗人都成为达官贵人，但确实很多人因写得一首好诗挤进了官场。那些流落民间的诗人也受到百姓的敬重。再加上唐朝自由开放的民风，诗的温床就这样产生了。
说回男神李白。如果真有文曲星转世下凡一说，李白必是其中之一。他虽然在官场上不得意，但他是受上天眷顾的，也幸好他在官场不得意，否则唐诗将失去最灿烂的一颗明珠。说他命好，因为他几乎不缺什么。他长得好，依史书描述，他是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且剑不离身，形象类似《花千骨》中的白子画。他不缺钱，随时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且一年四季不离酒，广交天下诗人豪杰，性格洒脱，“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一点，羡慕死杜甫了。他不缺艳遇，一生娶过四位妻子，像马尔克斯说的“这还不算那些临时飞来的小鸟”。他不缺自由，幸而没当官不用每天处理公文，他想去哪去哪，想见谁就见谁，诗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唐人写诗，大多规矩地写绝句律诗，或《春江花月夜》、《长恨歌》这样的古体长诗。这样的诗，李白也写。但他的诗比这要自由灵活得多。“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是什么文体呢？非绝非律非词，兴之所致，三四五七八九十字皆成诗句。一千多年后，一个叫黄安的歌手把它唱了出来: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据说这首歌的销售记录在台湾至今无人可破。
从李白的诗便可以看出他有一个怎样自由的灵魂。“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你能说他越界了吗？在这样的诗句面前规则已经微不足道，同样不在界限之内的还有他的想象力。古往今来，日月山川，天上地下，他的诗有一种极大的广阔无垠的境界。他喝酒，喝的不是“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他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他爱酒，喝酒也喝出了境界。“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上无酒泉……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这首诗，每个酒鬼都该背下来，放在客厅裱起来，若再有人奉劝戒酒，搬出李白堵住他的嘴！
李白的诗境或许与他长时间的游历有关。他诗中的一切，他都见识过。精湛学识与卓越见识结合，造就了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成就。他写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写小儿之态“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写艳遇“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写美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褴露华浓”。面对未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偶尔也在诗中吐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没在政治上一展宏图，是他一生唯一的遗憾，而在我们看来，该感谢唐玄宗，世上宰相何其多，千古诗仙唯一人。
人们学唐诗，多学杜甫，故尊他为圣。学李白的少。李白太难学了，稍有不慎便落个东施效颦的下场。杜甫的好处尚能说得出，李白的好处说不出。他的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读，慢慢回味文字在口齿间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