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绝望而凄美的同性之爱
——读《白蛇》（严歌苓 著）
文/ 芳菲（21天共读群）
题 记
严歌苓的笔从来都是不留一点情面，剥开层层包裹的纱，露出淋漓血肉，让人痛如刀割。
《白蛇》是看的第二部严歌苓的作品。这是一个不长的中篇，故事发生在中国的文革时期，一个女舞蹈家被诬为反革命、特务，被关押在剧院的仓库里。这是一个舞者在那个特殊时期的一段同性之恋。严歌苓的笔从来都是不留一点情面，剥开层层包裹的纱，露出淋漓血肉，让人痛如刀割。
年轻的孙丽坤是以舞者的姿态步入少女徐群珊的世界的。那个时候她精致如瓷貌美如花，是舞台上妩媚多情的白素贞。 徐群山——不，应该是徐群珊，12岁的她在看孙丽坤演出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当孙丽坤被关押，美丽如仙的女子变成了臃肿肥胖的俗妇，当初身边环绕的男人对她避之不及，从前敬她为师长的女孩们对她举起了鞭子，这个世界如同地狱般黑暗无情的时候，徐群山以一个男性的身份闯入她的世界。
徐群山说：“我很小就看过你跳舞。”这句话文中出现过好几次。每次读到这句话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伤。疯狂而错乱的世界，绝望而凄美的同性之爱。在所有人离你而去的时候，当世界变得冰冷而无情，你是否也会贪恋那黑暗中的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光亮？
三十四岁的孙丽坤爱上了这个叫徐群山的人，爱“他”用食指推帽檐的姿态；爱“他”流畅之极的手指线条；爱“他”一只手握成空拳轻轻抵在嘴唇上；爱“他”的每一瞥目光、每一蹙眉头、每一个偶尔的笑；爱“他”周围的空气……一切一切。这个以男性出现的徐群山改变了她，因为爱，她才会再度绽放出她艺术生命的光彩——“看见舞蹈完全地回到了她身体上。所有的冗赘已被削去，她的意志如刀一般再次雕刻了她自身。她缓缓起舞，行了几步蛇步。粉墙上一条漫长冬眠后的春蛇在苏醒，舒展出新鲜和生命。”
面纱被扯去，真相被揭露的时候却是那么残酷。“那么长而俊美的鬓角，要是真的长在一个男孩子脸上该多美妙。”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濡湿徐群山那该属于美男子的鬓发。”真相被赤裸裸大白于眼前，她的心又是怎样的一种破碎。
然而——“珊珊是照进她生活的唯一一束太阳，充满灰尘，但毕竟有真实的暖意。”
在最痛苦的时候她们能够相依，而在一切回归自然时，她们只有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尘世间没有容纳同性之恋的空间，白娘子最终还是要嫁给许仙，生活回到正轨的两人的爱走到了尽头。普通的家庭生活再难容彼此的牵绊。
孙丽坤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舞蹈家，拥有了名声，地位，掌声，徐群山——珊珊，结婚的当天，她们在路上并肩向前走着。“她不自禁抬起手，替她把发形还原。她伸过如旧日那样清凉的手指，抹去她皱纹里的泪水。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触碰对方了。
她要上公共汽车了，见她还站在那里，手插在裤兜里，愣小子那样微扛着肩。徐群山，她心里唤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也许你也曾有过这样的离别，微笑或者落泪，挥手或者无言。转过身去，已是满目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