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日食问题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太阳象征着皇帝,日食对皇帝具有警示意义。记载日食目的是为了政治预警,可以起到资治的作用。
与汉朝的愚昧相比,宋朝的科学技术水平很发达,人们已经搞清楚了日食的成因。司马光当然知道日食背后的科学原理。明明知道真实的原因,为什么还要记载日食,用于政治预警呢。
有俩个原因,首先是因为神道设教,通过鬼神迷信来教育民众。统治者虽然不相信鬼神迷信,但是鬼神迷信可以辅助统治阶层稳定国家,安抚民心。于是,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便是不相信,但是也要假装地特别虔诚的样子。当然也不排除个别脑筋糊涂的人,把自己也装进去了。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装着装着,把自己也骗进去了,连皇帝都信以为真了。
其次,委婉地表达对王安石的不满,希望王安石,知敬畏,守规矩。王安石在变法的时候,提出过几个关键词。祖宗不足法,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当然,是否出自王安石?还值得商榷。即便不是出自王安石,但他的做法却非常贴合这些关键词。
王安石改革的时候,颇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要不是因为宋朝皇帝对于士大夫的政治环境特别友善,王安石的改革会顺利很多。
在司马光看来,人不能胆子太大,必须要怕点什么。就算明明知道一切都可怕,也要假装害怕。王安石就是因为胆子太大,才搞得国家乌烟瘴气。
这个观点有点类似现在国家对于互联网平台的态度。互联网平台历经20年的宽松政策,在2021年迎来了强监管的政策,国家给出了六个字,知敬畏,守规矩。意思很明确,互联网巨头之前胆子太大了,现在不能胆子太大,必须要怕点什么才好。
司马光之所以记载日食,就是要假装害怕。只要我们心照不宣地把天人感应当真,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就会重视背后折射出来的民意,王安石就不会无法无天的搞改革。即便是王安石知道我们在假装,但是他也会有所顾及,不是顾及日食的示警作用,而是顾及大臣们一致的反对态度。
为此司马光专门给科举学子出过一道策论题目?有些人认为,天地和人完全无关。日食、地震、山崩之类的事情都只是自然现象,并不是人类社会的政治问题引起的,所以完全不比害怕。各位考生,你们怎么看?
司马光用心良苦,目的就是为了让考生表态?通过集体的民意规劝皇帝,让皇帝听取意见,不要被王安石带沟里。
通过司马光记载日食的小例子,你能感受到司马光的政治智慧,假迷信的智慧,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智慧。
只有假迷信,你才能通过日食的示警,委婉地规劝皇帝好色了、懒政了、不听取意见一意孤行了、国本不稳,皇帝要反思了。如果你直愣愣地批判皇帝,一来触怒皇帝惹来杀身之祸,二来,可能适得其反,皇帝更加一意孤行。万历皇帝就是典型,就是因为大臣不同意他的立储安排,开启了君臣长达多年的对峙。
打着日食示警的幌子,很多话就好说了。有点类似现在的酒文化,平时挑战性很强的话,不方便说,借着酒精的力量,很多话就好说了。彼此都给对方留了台阶,万一说过了,还能借着酒醉的幌子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