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本事 -武陵轻躁

武陵轻躁

  长庆年间,李渤担任了桂管观察使,上表请求任命了名儒吴武陵为副使。过了一些日子,李渤在球场设宴,酒喝到兴酣时,吴武陵听到一些妇女聚在看棚上观看,他觉得这是种耻辱,满肚子气要发泄,就想报复一下。于是上到高台盘坐,提起衣裙开始撒尿。李渤已经喝了酒,看到后非常生气,命令卫士把吴武陵送到衙门斩首。当时有一个衙门校官叫水兰,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就依照礼法救了吴武陵,并且派了许多人保护他。李渤大醉,手下搀扶着他回去睡觉,到天亮才睡醒。听到家里的人聚在一起哭得很伤心,惊奇地询问原因。家里人说:“昨晚听到球场喧闹,又听说你命令衙司斩吴副使,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怕惹出祸来,所以才哭。”李渤大吃一惊,立即命人前去衙门打听。水兰把情况详细地说明了,说:“昨天晚上虽然接受了严肃的命令,但没敢那么做,现在副使还睡在衙院里,没有受苦。”李渤第二天天一亮便早早来到衙院,很谦和地说了自己的过错,分宾主落座后,都互相自责,彼此更加尊敬起来。当时还没有监军,李渤就上奏请求让水兰任宜州州长,以此来答谢水兰。吴武陵虽然有才华,可性情强悍、极端而且暴烈,人们都怕他。他曾经做过容州部内刺史,犯了许多罪行。皇帝命令广州的一个幕吏逮捕审讯他,这个幕吏很年青,也是科举出身,一点也不宽恕,办案特别急迫。吴武陵感到非常气愤,在路边佛堂里题诗道:“雀儿来逐飓风高,下视鹰鹯意气豪。自谓能生千里翼,黄昏依旧入蓬蒿。”

(《本事诗》)

  (评述)从吴武陵的身上,还是可以看出文人的轻狂,不加检束,放纵性情,蔑视礼法,极容易因惹人而出事。古代这样的文士很多,之所以如此,与他们的天性有关,也与他们的喜好有关。刘勰和颜之推都认为,文学有使人性情放逸的作用,而沉浸于学问,方可避免类似毛病。吴武陵的诗,将对方比作麻雀,将自己比作鹰鹯,说对方凭借外力一时得意,最终还是“依旧入蓬蒿”,以此来贬低、藐视他,借此找到点心理平衡,这也是文人常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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