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人生

春天,韶光淑气,百草权舆;夏天,流金砾石,蝉鸣阵阵;秋天,硕果累累,枫林尽染。冬天呢?似乎没有一个季节像冬天这样矛盾,既寒冷又温暖,既单调又浪漫。

本以为南方的冬天不会像北方一样寒风刺骨,没成想依旧没能躲过寒潮的侵袭,寒风侵肌,让人无所遁逃。那些五彩缤纷在努力生长了三个季节之后,也在冬天按下了暂停键。高耸的建筑在光秃秃的树木中间未免显得突兀了些。人们步履匆匆,厚厚的棉衣下是希望这冬天早日过去的迫切心情。冬天似乎未曾被人们留恋过。

冬天的寒冷并不仅仅存在于南方和北方,她也是许多文学作品中渲染气氛的绝佳工具。在电影《小妇人》中,乔错过了她的劳里,当她听到劳里结婚的消息时,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光,连窗外都是一片白色,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我们的故事止步于此了”。甚至不需要多余的镜头,一扇窗,一片白就足够将这场年少时的错过演绎得淋漓尽致。

《呼啸山庄》的开篇就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天空和群山淹没在被暴风雪卷起的可怕的漩涡之中。”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则是比这漩涡更可怕的毁灭。凯瑟琳去世,希斯克里夫疯狂的复仇,这样的冬天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冬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赋予了哥特式的风格。《说文解字》中写到“冬,四时尽也。”冬天来了,一年到这里就走向了尽头。金文中的“冬”别有一番风味,太阳被锁进了屋子里面,即冬日没有太阳照耀。掳走了冬日唯一的温暖,比“四时尽也”还要寒冷。

如果是这样的冬天大可不必让人怀念,但是冬天最绝妙的地方在于她将每一点细碎的温暖无限地放大,成为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存在。其实冬日是最能治愈不开心的季节,围上围巾,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捧一杯热奶茶,用力吸着空气中烤红薯的味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和下雪天撞个满怀,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足以将坏心情抛到九霄云外。

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当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这种温度是其他季节无法掌握的火候。正是因为其他的颜色都按下了暂停键,才让这冬天的绿,冬天的红更加珍贵。那些高耸的建筑没有了树木的遮挡,人们才能窥见她的全貌。春夏秋三个季节的遗憾和无奈,也随着火锅上的热气消散了。

从来都没有人规定冬天注定是伤感和分离。那些活在文学作品中的人物也有属于他们的温暖。从见到劳里的第一次开始,乔就叫他泰迪,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名字。就像是劳里说的,一直以来只有你这么叫我。圣诞节的时候他们一起排练话剧,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影片的最后他们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算是填补了年少时的空白。同样的,在《呼啸山庄》中,凯瑟琳喜欢希斯克利夫,因为他比她更像她自己。这大概是对爱情最好的表达了吧。小凯瑟琳和哈里顿的结合让人终于在黑暗的罅隙中看到了阳光。这是属于他们的独一份的温暖和浪漫,也是冬天献给这个世界的温柔。

其实冬日又何尝不像是人生呢,黑与白,是与非,善与恶,自相矛盾,却又和谐一体。脚下的路虽然难走,但是如果不走,又怎会知道这路上荆棘与鲜花共生,悲啼与蝉鸣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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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窦皓雪:在读研究生,热爱文学,愿以文会友,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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