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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脱离课本学历史是在初中。授课老师姓马,是我们的班主任。重点校选用历史老师当班主任,当年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年轻教师。
初中四个班,唯我班独行。何故?不知!马老师当了两年不到的班主任就调走了。何故?亦不知!
坊间关于马老师调走有两个版本。
其一是生活作风有问题。
这个也不能算无风起浪,马老师当得起风流倜傥这四个字,高大帅气,幽默风趣。应有不少年轻女教师、女同学心仪之。有点捕风捉影的情况,也是大有可能的。
其二是教学有问题。
这个嘛,也有可能性。马老师授课从不开书,也不按书讲。经常是他在台上口灿莲花,我们在台下狂翻书本,却死活找不到可以划重点的句子。这种教学方式应与当时的治学标准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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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师课上具体讲了什么段子,说了什么掌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能记住的仅是上课时的那种轻松、愉悦和不踏实的感觉。
呵呵,没错,强烈的不踏实。
因为他讲的那些个猛烈吸引我们去专注聆听的东西,一个都不考!不过他会在每节课最后10分钟,把规定动作做了,带着我们划划重点,以安抚我们不安定的心灵。
他的课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历史的鲜活,不再是冷冰冰的书本铅字,不再是一条条编年大事记,而是那种多视角多维度的,喘着气的有漂亮皮毛的,蹲在地上温顺的小动物,是可以走到近前摸上一摸的,可以用手感受到皮毛的顺滑,以及透过皮毛辐射出的如冬天煦日那种暖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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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正题,随着年龄的增长,大篇幅的史书啃不动了。你说我浮躁也好,精力差也罢,总而言之是看不动了,更愿意接受片段式的史料,正当你看累了,看疲惫了的时候,它也嘎然而止,还能让你有精力咂咂嘴回味一下。
《历史的温度》就是那么一部书,虽然30mm的厚度绝对让人望而却步,但化解成40篇彼此几乎毫无关系的文章之后,每篇仅余十余页,阅读门槛降到了公众号的级别。看累了北洋大V们的成长史,可以看看关于奥运会兴奋剂的黑历史,看烦了居里夫人这种大人物的烦恼,可以看看二战期间小小播音员的喜怒哀乐,读起来并不累,不知不觉也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写历史的书籍很多,想出新很难。有的以语言幽默诙谐取胜,有的以大胆脑补历史空白出奇,《历史的温度》靠的是标新立异的标题和选材,严谨的考证以及中立(至少可以说相对中立)的评判。这些统统驱动我主动去贴近那些个之前被认为枯燥的文字,如品茗正山小种般细细回味它,如怜爱家宠般亲昵的抚摸它。
具体的不能再说了,本来就是打算简单做做读书笔记的,这么写下去违背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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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第三部分主要写的是二战期间的历史,纸巾从头用到尾,摘抄部分文字如下:
抗战时期,一个士兵向记者表示,“中国肯定会获胜的,肯定会”。记者问,“那时候,你准备做什么?”士兵回答,”那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在这场战争中,中国军人大概都是要死的。”——《日本投降前后的四个片段》
在与日本惨烈的空中绞杀中,中国的第一批精英飞行员,基本没有一个活过1938年。以高志航为首的中国空军”四大天王“,在开战一年之内,全部殉国。——《抗日战争,我们到底有没有空军》
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会忘记——《血战台儿庄》
那是一个工业化国家对一个农业化国家的降维打击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背后》
川人从未负国,国人绝不负川——《这群四川人,不该被遗忘》
一寸山河一寸血——《“九一八事变”前后的四张面孔》
”舍生取义,而所愿也。“像这样的遗书,四行仓库里一共有298封——《一座被死守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