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岛上书店》称为“现象级”不为过
三 郎
//长春,昨日降雪,今日晴。又是换季猫冬的时节,很适合集中读书。用了两晚的闲暇,把《岛上书店》读完,深有暖意,便熬夜写个新鲜的书评。这本书四个月前便早就跟着去了纽约,在领馆招待所的简陋床头柜上,呆过了曼哈顿岛的晚夏和初秋,不曾开封,又悻悻返回了国内。如今我也庆幸,没把它赠留在异国他乡——毕竟,跟着一起赴这次北美之行的其他十余本书,全都没有它这样的好运气。
//近三年以来,更多的阅读时间都放在了实用性的专业书籍、期刊,以及清史、民国史的学习上,间或涉猎的文学作品也多以晦涩的新体诗和大部头的获奖长篇小说为主。坦白地讲,读得甚是辛苦,偶有力不从心、不得要领的苦恼,也一定程度上消磨了阅读的兴趣和积极性。
//《岛上书店》(The Storied Life of A. J. Fikrey)是很易读的一部小说,不用强学强记,只需用心跟随、体怜即可。除了作者Gabrielle Zevin(1977-)长期写作所塑造的娴熟文笔外(作者的第八部小说,为《纽约时报书评》长期撰稿),青年翻译家孙仲旭的深厚语言功力和文学素养也有很大的功劳。可惜的是,孙已于2014年8月因抑郁症自杀,这部译作也就成了他的遗作。孙之前翻译的《1984》、《动物庄园》和《麦田里的守望者》都是我很喜欢的两位作家的优秀作品(见公众号之前分享的“当我们谈论纽约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一文)。
//说是“易读”,却生怕有丝毫毁誉之嫌。相反,许多旷世的大家和传世的巨著,文字化繁为简、举重若轻之功力,令人真真的叹服瞠目。在不剧透的前提下,三郎有两点体会,不抒甚为不快。
//其一,G. Zevin将半部欧美近现代文学史,尤其是小说史融入作品的陈列之中,甚至书中每一章的题目都是一部短篇小说的名称(当然也包括我最喜欢的短篇小说之王卡福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仿佛作者自身就是个历经岁月轮转的老牌独立书商,抑或一名极其富有经验和品味的图书推销员——正如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阿米莉娅一样。我想,这种能力与作者长期在《纽约时报》撰写书评和其自身厚重的文学史知识积累有着必然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文学作品信息的陈列繁而不乱、油而不腻,不仅没有丝毫冲淡故事本身,而且更有画龙点睛、锦上添花之妙处。
//其二,抛开《岛上书店》极为完整的故事架构和极富章法的叙述技巧不说——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作者通过作品所呈现出来的真诚和故事本身不加渲染的感动才是立命之本,这也是奠定这部小说作品“现象级”地位的关键。“因为从心底害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我们独来独往……然而就是因为独来独往,才让我们自己以为不值得被爱。”是啊,多一点爱与被爱的能力和勇气,便有了拯救陷入孤独绝境中我们灵魂的可能。男主人公费克里在绝望中的阴霾中多行了一步,便将自己和阿米莉娅从各自固守的孤岛中都解救了出来。我很喜欢书中的兰比亚斯母亲参加婚礼时说的一句话,“凡是婚礼我都喜欢,但是当两个真正长大的人决定结婚时,这不是尤其让人高兴吗?”除此之外,这部作品还告诉了我们宽容和接受的非凡魅力。
//除了以上两点,还有很多我中意的地方,譬如这部长篇中所夹杂的一部短篇《海滩一日》,同样是精品,再譬如故事发生地——女主人公所在的普罗维登斯(Providence)和男主所在的爱丽丝岛(Ellis Island),我毕竟都去过。
//这的确是一本很值得阅读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