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读后感 :一份鼠疫的文字版图鉴

别样的监禁生活

“用别样的监禁生活再现某种监禁生活,与用不存在的事表现真事同等合理。”源自题记。

虚构是真实的外衣,如同裹了糖霜的糍粑,吃到内里,还是糍粑的真味。小说的虚构,不妨碍同心同理。

当阿赫兰这座毫无特色的高原小城终于因突如其来的鼠疫而封闭时,人们过上了意想不到的的放逐生活。仿佛不小心一锤子砸下来,没出血,却被砸得恍惚其神。意识回转过来时,随之汹涌而来的是漫天的痛而不知其痛在何处。这种感觉,我们称之为“流放感”。与正常的生活节奏骤然脱轨,与挚爱亲人山河分隔。面对不知归期何期的未来,独守荒原。生活是一出流放孤城的荒诞剧。前一刻是喜剧,后一刻是悲剧,曲终人散,唯有“江上数峰青”。自然冷眼看人间,看着他们热烈、淡去,直至遗忘。

大团圆结局时的众人狂欢,无端带出悲怆的宿命感。只需明镜在心“据医书记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灭绝,也不会消失,它们能在家具、衣被中存活几十年;在房间、地窖、旅行箱、手帕和废纸里耐心等候。也许有一天,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们再罹祸患,重新吸取教训。”

世间轮回,如同一个圈。潜伏在深处,终究露出水面。

一些人生态度

鲁迅《热风集》有不少妙言隽语。隔了世纪,读起来仍然甚觉有力。

“凡中国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倘与传来的积习有若干抵触,须一个斤斗便告成功,才有立足的处所;而且被恭维得烙铁一般热。否则免不了标新立异的罪名,不许说话;或者竟成了大逆不道,为天地所不容。”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所谓自由,依托于框架,是框架给予人可许的自由。然而,不免有束缚感,作为安全地的代价。成长的过程,是穿上一重复一重身份的过程。假令脱下这些身份,置诸荒原,却成了放逐,是由其社会属性所决定。

当社会要求一个人秉持人道主义时,偶尔在困惑中,也会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书中有一些这样的回答,他们以身实验。如果将医生里厄、公务员格朗、外地记者朗贝尔、反叛审判员父亲的塔鲁和神甫纳帕鲁的“寻求”整理成一份对话,也许会像这样。

里厄:我对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没有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怎样做人。

塔鲁:怎样才能获得安宁?

朗贝尔:我的心中最值得的是爱情。

神甫:一切是上帝之惩罚。

后来,当鼠疫恣意毁灭城市,夺走小孩的生命后。

里厄短暂地情绪失控,质问神甫“小孩也有罪吗?世间的恶为什么落到他们身上?”神甫无法解答,牵强地认为对于上帝的态度,只能是爱或者恨,而作为一个神甫,何来恨?于是“上帝存在吗?”点了一尾疑问的微火。在火的炙烤中,神甫疑似得了鼠疫而逝,也许是被世界的荒诞本质所击倒。

朗贝尔是最真实的,为了爱情寻找一切突破口,差点就可以离开。最后留了下来,成为志愿者。里厄说“爱情是值得的,没有人可以苛责你。”朗贝尔却渐渐发现,在逃离的过程中,他与这个被鼠疫包围的城市建立了一份联系。最想逃离,却最终留下。他们的精神都是自由的。但在自由中选择反抗荒诞,选择与鼠疫对峙,才是真正的人道主义了。

神秘的传记记录者塔鲁的宁静,是由鼠疫带来的。死亡是最终的宁静。当城市恢复正常,荒诞继续,塔鲁要如何得到宁静呢?

任由人们得到世俗的幸福,而世界不改其荒诞之本质。嗐,漠不关心的哮喘病老头高高兴兴地同你说“可鼠疫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生活,如此而已。”

回到里厄提出的问题“我感兴趣的是怎样做人。”加缪以两本书来做回答。在《局外人》中的主角,是一个被荒诞带着走的人,陷于其中,浑然不明白为何要按照世人所说的去做。对着迷迷糊糊的世界,用枪声解决了耳边的吵吵闹闹。而到了《鼠疫》,反抗荒诞的方式变成了人道主义武器。纵然方式有别,实质为一。怎样做人?做怎样的人?答案是与世间的荒诞对抗,不屈服于它。热爱生活,怜悯生命。愿有人获得世俗的幸福,有人成为西西弗斯那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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