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体午餐》
威廉•S.巴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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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
威廉•S.巴勒斯的《裸体午餐》中包含了很多互相之间联系松散的故事,可以按照任何顺序来阅读。一般都把这样的故事称为“小品文”,但作者本人喜欢说他写的是“日常”。这些“日常”来自多年积累的笔记和写下的短篇。巴勒斯对《巴黎评论》说起相关的故事:“我回到丹吉尔,开始整理多年来记下的大量笔记。这个书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当时写下的。大概1959年前后我去了巴黎,带着一大摞手稿。吉诺迪亚斯很感兴趣,问我能不能两周之内写好这本书。这个时期我跟布罗(指画家布罗•吉辛,他是巴勒斯的密友,两人合作用“剪裁法”进行文学创作。)关系很好,于是我从多年来积累的几千页手稿中,把这本书给整理了出来,差不多就是那样。”
巴勒斯对狂欢世界的着迷串联起了很多故事,因为很多人物都来自这样一个世界。“我想要创造的,就是那样一个狂欢世界。有着中西部小镇的特色,有着各种朴实的丑态,像民间传说一样,和我自己的背景基本相符。那个世界是美国社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别处也找不到,至少找不到形式相同的。我母亲是南方人,我外公是卫理公会牧师,带着十三个孩子四处传教。大多数孩子都北上去了纽约,做了很成功的广告人和公关人。我的一个叔叔是塑造形象的大师,就是艾维•李,他是洛克菲勒的公关经理。”
巴勒斯当然属于“垮掉的一代”,和那些文学作品深受嗑药经历影响的作家一样,比如肯•克西(Ken Kesey)和杰克•凯鲁亚克。巴勒斯也并无不同,他对吗啡之类的毒品都上瘾,尤其是海洛因。毒瘾让他把自己也写进了书里,就是主人公威廉•李。他还带领读者走上一趟飘着海洛因味道的旅程,探讨了毒瘾(用巴勒斯的话说,这叫“需求代数”)这个主题。
毒瘾不仅让他的小说有了叙事基础,还催生了很多人物,比如“重金属小子”。“我感觉重金属是毒瘾的某种终极表达,”巴勒斯说,“毒瘾中有金属风格的东西,最终的阶段可不是什么素雅清淡的矿物质。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越来越毫无生气的。你看,就像本维医生说的,我现在决定了那坨垃圾不是绿色的,是蓝色的。书中的有些人物是在梦里找上我的,比如长腿爸爸。一次,我在一家诊所里面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男人在简陋的诊所里,他在梦里的名字就叫长腿爸爸。很多人物都是那样在梦里找到我的,然后我就根据梦里的情形来发散这些人物。我经常把所有的梦记下来。”
“汉堡玛丽”这个名字也是一样。巴勒斯如是说:“纽约有个地方就叫‘汉堡玛丽’。一个朋友在那里给过我一些针管注射的吗啡。那是我第一次用吗啡,‘汉堡玛丽’这个人也这么成型了。她是有真实原型的。我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免得被人告诽谤。不过这位原型是个科学论派教徒,她从俄勒冈州波特兰的一家汉堡加盟店起家,现在有一千一百万美元的财产。”
对多种药物的上瘾还让他接触了自己想要描写的那个世界,也就是他口中的“地下世界”。“老派的小偷、扒手之类的人。他们都要消亡了,”他说,“这些老派人已经很少了。是啊,他们其实是演艺圈的。”
《裸体午餐》这个书名也可以追溯到与巴勒斯同属于“垮掉的一代”的同侪,因为是杰克•凯鲁亚克提出的建议。在小说的引言部分,巴勒斯写道:“这个书名就是字面意思:裸体午餐,在一个凝固的时刻,每个人都能看到每把餐叉上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