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便利店》
原著 | 村田沙耶香
解读 | 紫竹凌
人的一生,应该如何度过?
是遵循世俗的轨迹,结婚生子,随波逐流过一生,还是忠于内心的声音,摈弃世人的偏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人间便利店》里的主人公古仓惠子,就是旁人眼中的异类,她三十六岁但没有结婚,也没有正经工作,而是十八年来一直在同一家便利店兼职,外面的世界千变万化,只有她的生活一层不变。
周围的亲朋好友不停地催促她找一份正经工作或者结婚生子,这让惠子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了质疑,是继续我行我素,还是屈服于无形的体制来迎合社会的期望,她深陷两难之中。
这是一部根据作者村田沙耶香真实体验创作的话题性小说,她本人在写这部小说时就是三十六岁,已经在便利店兼职十八年。她利用工作之余写作,把自身经历投射到书中,情真意切的描述和引人深思的话题,使得《人间便利店》斩获了第155届芥川奖。
村田沙耶香在文学创作中如鱼得水,作品屡获大奖。处女作《哺乳》获得第46届群像新人文学奖优秀作品;《银色的歌》获得第31届野间文艺新人奖;《白色的街、那种骨头的体温》获得第26届三岛由纪夫奖。
接下来,就让我们跟随作者的脚步,一起走进惠子的世界。
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
公认的“怪孩子”
古仓惠子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沐浴着父母的爱成长。但从小开始,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与众不同,有点怪异的孩子。
当她上幼儿园的那个阶段,曾经有只漂亮的蓝色小鸟死在了公园里,一群孩子围在那哭泣,只有她一个人用手掌托起了小鸟,拿给坐在长椅上闲聊的母亲看。
母亲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小鸟很可怜,可以给它造个墓,但惠子却回答不如把小鸟吃了。
母亲和其它孩子的母亲听后大惊失色,惠子以为她们的反应是因为一只鸟不够吃,于是回答自己再去抓几只。
回过神的母亲用呵斥的嗓音,拼命叫喊她的名字,苦口婆心地和她说着大道理。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每次她的反应和举动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两个男生在体育课上扭打成一团。
正当同学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惠子打开了工具柜,从里面拿出了把铲子,跑到胡闹的男生面前,朝他脑袋上砸去。
老师见到眼前的惨状,吓得瞠目结舌,让她解释缘由。
惠子回答这是最快让男生停手的办法,结果她的母亲被叫去参加了教职员会议。
后来,惠子为了不让父母操心,她决定在家以外的地方杜绝开口说话,要么模仿别人,要么遵从他人的指示,放弃了一切主动的机会。
对惠子而言,沉默成了她活下去最合理的处世之道,使她顺利地走完了小学和初中的成长之路。
直到高中毕业成了大学生,她依然沉默寡言。虽然,再没有发生过小学时的麻烦事,但父母担心她这样下去,无法融入社会。
便利店兼职十八年,循规蹈矩的生活
惠子与“微笑便利店”结缘,起源于大学一年级的时候。
那一天,学校组织集体看能剧,这是日本传统的曲艺项目,惠子因为没有交朋友,所以没有前往。
打算一个人回家的她走错了路,不知不觉走近了一片商业街区。
那天恰逢“微笑便利店”开业,她被一张贴在透明玻璃上的招聘海报吸引了目光。
虽然,父母给她的生活费已经足够,但她对打工还是很感兴趣。所以,当天她记下了招聘电话,经过一轮简单的面试,她被录用了。
等她入职后发现店里兼职的人员有和她年龄相当的大学生,也有自由职业者,还有年纪稍大的家庭主妇。
经过两周的培训,惠子上岗了。便利店正式营业那天,她模仿着其他店员的口吻,向顾客鞠躬,回答问题,得到了店员的肯定和鼓励。
那一刻,她仿佛获得了新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个正常的零件,成为了世界的一部分。
然而,十八年过去了,当初还是年轻姑娘的惠子已经三十六岁了,便利店里的商品换了一波又一波,当初和她一起培训的店员早都离开了,连店长都是第八个了,而她依旧是这里的店员。
惠子在周五休息的时候,会去参加女友举行的家庭聚会,在聊天中,她们的话题经常会绕到惠子身上。
她们询问她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怀疑她的性取向是否正常,知道她还在便利店做兼职后,大家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惠子只能用身子骨弱来解释,而在店里有人问起原因,她就说因为父母时常生病,需要照看为理由,这两种借口都是她的妹妹替她想出来的。
对惠子本人而言,她不觉得在便利店兼职和不结婚这两件事情有什么丢脸的,但众人聊起来的时候,似乎有种无法理解的意味。
每当这个时候,惠子就无比想念在便利店的时光。
因为在店里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制服,说着同样的话,做着相同的事情,让她感到每个人都是待遇均等的“店员”,不用费尽心思地去解释一些她习以为常的事情。
遵从内心的声音,坚持做自己
因为人手短缺的缘故,便利店招聘了一个三十多岁,做事懒散的白羽先生,他来工作的初衷是为了找对象。
惠子觉得他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修复掉,因为便利店是一个强制性确保正常的地方。
果不其然,几天后,白羽就被店长辞退了,因为他骚扰女顾客。
之后的一个晚上,惠子发现白羽鬼鬼祟祟地躲在大楼的阴影处。惠子觉得他可能在跟踪女顾客,阻止了他的行为。
白羽说这个世界是不认可异类的,自己为此感到痛苦,所有人都对他的人生指指点点,正因如此他想找个女人结婚,最好是有钱的女人可以支持他创业。
惠子听着他絮絮叨叨,忍不住问他:明明讨厌别人干涉人生,为什么还要选择在乎他人看法的生活方式。
白羽回答自己累了,然后把矛头指向了惠子,说她人老珠黄,无药可救。
惠子觉得他有些语无伦次,刚才还介意别人对他指指点点,现在却反过来对她评头论足。
但她并不十分生气,她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于是,惠子开口对白羽说假如他的目的是结婚,那就和她一起领结婚证。
听到这话的白羽目瞪口呆,觉得惠子荒唐至极,而且自己对她毫无兴趣。
惠子回答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彼此迎合世界,成为别人眼中的“正常人”。
白羽先生由于没钱,已经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于是跟着惠子回了家。
惠子明知道白羽先生是个骗子,但还是让他在家里住着,她甚至觉得自从有了白羽先生,凡事都变得顺利起来。
她在朋友家聚会时提到白羽先生,众人似乎第一次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同伴”。
不久后,便利店的人也都知道白羽先生和惠子住在一起,关心他俩展如何。
这一切在惠子看来匪夷所思,她不明白为何大家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哪怕是对深恶痛绝的人也不例外。
由于白羽先生想像个寄生虫一样彻底躲起来,于是教唆惠子辞掉便利店的兼职,找一份全职养活他们两个。
恍惚中惠子做了辞职的决定,没想到店长爽快地答应她辞职的要求。
然而,离开了便利店的惠子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过起了一段日夜颠倒的生活,整日昏昏沉沉,行尸走肉般度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之后的一天,惠子在白羽先生的陪伴下去参加面试。
离面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当她听见熟悉的门铃声和店员的问候时,有关便利店的记忆又全部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招揽起顾客,情不自禁地摆放货架的食品。
当白羽先生想要拉惠子走的时候被她拒绝了,她说为便利店服务是她的本能,她不想违背自己的本能。
惠子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明确地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白羽,甚至不需要家人和朋友的接纳,她会重新去新的便利店找一份工作,继续过她自己喜欢的生活。
《人间便利店》的内容,分享到这里就结束了。
如何过一生才算不枉此生?也许,每个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有些人想要过轰轰烈烈的一生,追求金钱和名利,但有些人只想一辈子简简单单,平安喜乐。
有些人追求婚姻幸福,儿孙满堂,但也有人喜欢独自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
不管别人如何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只要自己无愧于心觉得满足就够了,人生没有统一的标准,适合自己的才是值得享受与拥有的。
愿你勇敢做自我,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