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读库2000》有感

《读库》每年推出一册00号,不公开发行,仅供内部流通之用。与此前已经出版的00期一样,《读库2000》是自《读库1901》至《读库1906》的目录索引和内容简介,供大家检索之用,也可了解一些稿件背后的人物和故事,还有2019年读库组织的和相关的讲座精华纪要以及编辑手记。

近些年,读完每期《读库》后都习惯性的写些文字,其实写的有些文字和00期中的内容简介有些类似,但有些文字虽然和《读库》中的文字相关,但更多是发散性的思考。如果遇到某期《读库》中有特别感兴趣的内容,写的文字可能变得无趣又冗长,对此,我一直在努力控制每篇文字的长度。

下面的文字虽然和《读库2000》相关,但更多可能是借此引发的思考。

开篇依照惯例,还是2019年11月9日在北京和2019年11月16日在上海组织的读者年会DK-14的实录。2018年的读者年会,我抢到了门票,有幸亲临了现场,但2019年的读者年会门票,虽然预设了闹钟,但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延误了一会儿,未能抢到门票。不过读读者年会的文字实录,收获同样颇多。

前段时间一直在读《读库》去年出版的《医学大神》系列,这套书共十四本,书的内容暂且不过多评论,总之是内行人写的专业、有趣又简洁易懂的科普文字。说实话,在公众号后台也曾多次收到留言,建议我写一些法律相关的专业又易懂的普法文字。说实话,虽然水平有限,但写的专业并不难;而且因为生活中案例众多,有趣应该也有可能做到;但写的专业、有趣又简洁易懂其实并不容易,所有我虽然一直也有类似的想法,但还未敢尝试。

除了内容之外,其实这套《医学大神》系列让我觉得“好读”的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这套书是小开本的读库文库本,就像老六在《读库》2019读者年会北京站上谈到的,读库文库本的图书不是单纯为了小而小,而是试图从方方面面减轻读者的负担。

什么负担呢?

经济上的负担,让书的定价尽量低。虽然老六说一直希望能做成十八块钱一本,但最后各种账算下来,做不到,这让老六一直不甘心。但相对现在市场上动辄近百元一本书的,读库文库本大多每本28元的定价已经算是十分有良心了。

体力上的负担,入手轻一点。这一点很重要。像我最近在读的韩世远老师的《合同法总论》(第四版),撇开价格不谈,近千页16开的一本大书,看着实在不方便。这到不是因为大部头的书让我读起来有畏难情绪,刚毕业时自学汇编语言,当时翻烂的教材比这要厚多了;当年参加司法考试时的教材同样是大部头,而且是三大本,但这样大部头的书看着实在不方便,我还曾想着是不是像当初读司考教材一样拆开来读。

视觉上的负担,不用那么雪白雪白的纸刺眼睛,别把字的空间感、架构感弄那么差,版面排得那么差,让大家视力上不舒服。

理解上的负担,不是说出的书像白开水一样,它肯定有它的深度,有它对思考的挑战在里头,但它应该是建立在一种素朴流畅的文字基础上的深刻和新鲜,而不是刻意雕饰甚至故弄玄虚的文字。

这些基本的东西让读库文库本有了一种稀缺性。

去年淘回来的,王南的建筑史诗系列、《医学大神》系列、读库“哲学系”译丛,以及“科学思维三部曲”,都是这种小开本的读库文库本。

提到文库本,其实在日本已有很长的发展历史,且十分普及,这在之前读完《教养之托付:日本文库本渊源》一书后码的文字中有过介绍,就不再多说。但正像白岩松老师在《读库》2019读者年会北京站上谈到的,2019年时白岩松老师去意大利时拍了很多书的照片,全是类似文库本的小书、口袋书,封面设计的特别好。可见文库书在国外是十分普及的。

在中国出版文库本却要面对一些压力。正如白岩松老师介绍自己的出书经历:白岩松老师出书时,最初建议出版社出口袋书,但之后也改变了意见,因为出版社拒绝销售小书,说码洋太少,卖着亏,另外,把它码成堆儿的时候不像大书那么显,连白岩松老师都没法坚持自己的意见。

读《教养之托付:日本文库本渊源》有感

曾读过一些批评《读库》的文字,原因之一是《读库》近些年来刊发的科学类文章越来越多。当然,和这些批评的意见正相反,这恰恰是我越来越喜欢《读库》的原因之一,其实当下的中国人真的应该多读一些科学类的文章,新冠疫情暴露出来的中国人普遍缺乏科学素质的问题不好多谈,其实正像老六在在《读库》2019读者年会北京站上谈到的:“我恰恰认为科学意识是我们现在所欠缺的。不要说大量的知识结构不太合理的人,即使是我们很喜欢、很认可的这些人,大部分人的科学意识还停留在牛顿时期、经典科学时期,很多人的人文意识,不客气地说,还停留在中世纪,虽然可能时时用来标榜,用来装饰自己的是一些很时髦的东西。”

在谈到这个话题时,白岩松老师提醒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问自己一下,您的文字是不是也是议论和火气很大?我喜欢《读库》,其实部分原因也在于,里面刊发的很多文字都与那些特殊的年代有关,但里面没有议论,没有法西斯笔法,没有“帽子”、“棍子”,没有“那个中文”的特征,当然,这可能跟老六一直秉持的“摆事实不讲道理”的编辑理念有关。

最后借着《读库2000》中一篇有严重标题党嫌疑的编辑手记中的文字说说关于写作的话题。

老六在《科学分析〈冰与火之歌〉结局》一文中,基于多年来与各种型号的拖拉机长期缠斗鏖战的经验和教训,认为《冰与火之歌》(这里指的是小说原著,不是《权力的游戏》剧集)剩余的两部,读者们基本不要再指望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的分析,老六是借机谈谈对写作的认识。

一是,写作是最容易犯上拖延症的人类顽疾。

我们每个人都深受拖延症的折磨,或者被其他拖拉机拖死,或者自己身为拖拉机把其他人拖死。值得思考的是,被人类拖延的事项,林林总总千万种,如果进行大数据分析的话,哪一类任务最容易被拖呢?
毫无疑问,是写作。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写作不是体力活,靠勤奋熬夜就能完成;不是靠经验值取胜,甚至要跟已有经验反着来;也不可能由他人代劳,因为其中有你独一无二的基因。有鉴于此,写作是一项高智慧含量的创造性工作。

分析许多被拖延的事情,更多可能是因为像我一样的拖拉机们懒惰、眼高手低、缺乏自我管理,而写作中的拖拉机,除了这共同的三项之外,还有更可怖的第四项:真不是不想写,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写。

明确这一点,我们就理解了为什么写作领域里的拖拉机密度最高,人神共愤的重型拖拉机最多。对于写作来说,即使你天道酬勤、呕心沥血,有时候也不管用,只要不放松要求,大脑里茫然无措没抓没挠,抢天呼地也徒唤奈何。

二是,我们必须承认,写作是非匀速的。

AB两地相距七公里,小明从A地出发走到B地,用十五分钟走完了五公里,请问他还需要多长时间到达B地?
可惜的是,《冰与火之歌》不是AB两地,马丁大叔也不是小明。

就写作而言,必须要有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心理准备,趁着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多攒些家底。任何一项写作计划,都是一开始的时候欲望最高,状态最饱满,然后,就会懈怠,就会分心,就会自我怀疑,就会遭人诟病。

就一项旷日持久浩如烟海的写作计划而言,还要考虑到年龄因素,五十岁人的体能,是不可能跟四十岁时的状态相提并论的。而马丁大叔已经七十一岁了。

三是,写作的真正奖赏是写作。

老六在《读库》2019读者年会上海站上谈到的《医学大神》系列的作者朱石生老师的写作经历,朱石生老师为了专心写作,希望能写出点值得让人读的东西,干脆提前退休了。朱石生老师工作和生活在加拿大,根据加拿大规定,工作到六十五岁,退休后有法定的养老金,不到六十五岁退休也可以,但要接受一笔罚款,这笔罚款一进一出算下来,朱石生老师提前退休大概损失有十万加元(约折合人民币五十万元),比这十万加元更重要的是,人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抉择,写作的唯一奖赏就是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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