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村庄审判史中的道德与政治:1951-1976年中国西南一个山村的故事》读后感

作者:孔鲤

然而,温铁军那套可以被理解,但终究不可以长久。在不能长久的名单上,我们还能举出更多来,这一连串的名字背后有一个共通的东西,他们不讲道德。悲哀的事情是越表现得像明白人,就越不讲道德。

对道德的评判是苛刻的,不是说从乡约上拓出的文本就是我们指代的道德。当我们在讨论着离婚自由时,你跑过来说女性要保持贞操,对不起,你那叫糟粕。

对糟粕的批判并不意味着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建立起新的道德体系。新的道德体系一定来自社会结构的根本变化,这种根本指的不是高层的多重博弈和改朝换代,事实上闫家庄、初家坳这些偏僻小姓的山沟沟家里压根连现在是秦是汉都不知道,只要你不过来剃辫子,谁也不在乎。根本变化指的自然是土改了,它直接以摧枯拉朽的形式把旧有的宗社结构铲除,随之消亡的必然是经济形态和文化形态。

关于这个我们讲过很多次了,但破坏不是重点,建设才是重点,宗社结构铲除了、经济形态变革了、文化实质残余了,但人还是那些人,并且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我们必须要配套一系列新的结构和道德,才能不会看到一辆车在大马路上不停开着六个字的大喇叭。

温铁军注意到的是结果导向,但他忽略的是过程中的方式。从龙头到龙尾有许多种方式,结果看似一样,但是当浓雾散去,结果就是龙本身了,因此我们永远不能忽视龙身的建设,尽管它不是本质的,不是主要矛盾,但它会直接将次要矛盾转化成主要矛盾,将主要矛盾转化成次要矛盾——比如它可以让你龙头和龙尾换个位置。

最保险的龙身建设就是道德治理,但道德治理是需要有范式的。当我们使用起斗争的道德范式时,界限就已经在分明和模糊中自相矛盾,最终必然展现出掀桌的高潮;掀桌过后,道德范式就是爱与和平了,这是夹杂着西方和明清双重道德范式的产物,而它注定是会失败的。所以,新的任务其实已经摆在这里了。

你会去领取任务吗?其实这个问题我问得不对,没有人是会领取的,只有表达与被表达的二重选择。圣人无常心,你的表达就是任务本身,你的被表达就是任务想要完成的结果本身,那么任务这个词的话语范式就是不当的。

于是我们看到,我们已经开始自动纠正话语的使用范式了,大量词汇的不达意背后,其实是旧有的文化形态迈不出步的糟粕局面。所以我们现在在使用过往的表达时,必然每一种都会有巨大的争议,争议意味着难以调和,但难以调和是否意味着不可调和呢?

我看最近某鸣和某马居然在某问题上达成了奇妙的一致了嘛,这就是在寻找不到新的范式时病急乱投医的表现,而他们拿着各自的篮子,都买不到鸡蛋,却可以一起大骂鸡蛋供应商和用箱子的人。

所以这个事情给我们的结论是什么?在我们极力思考的时候,不要忽略道德,更不要忽略道德背后的承载,毕竟严和烈再是谁,他想干死严家福的心是一直在的。

赞(0)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帕布莉卡 » 应星《村庄审判史中的道德与政治:1951-1976年中国西南一个山村的故事》读后感
分享到: 更多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