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随笔,需要用时3分钟。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很多变故,伤心的事大概占了一半。人往往在空闲的时候,才容易去思考一些问题,这样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很多高官落马就开始在狱中写忏悔录了。
昨天是2月14日,恰好是木心先生的诞辰,于是就找来他的诗歌读,其中有一首叫《杰克逊高地》,在诗歌的末尾有这样的两句话“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读完之后,整个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人生在世,没有谁比谁过得更加容易,如果不相信,可以去看看身边的亲朋好友,大家都是各有各的难处,如果你非要说没有,那只能说明,你可能还没有真正走进TA的世界里。不知道是自己听过的故事太多,还是其他,倒是愈来愈觉得,幸福这种东西,是经不起放大镜来检验的。张爱玲在《天才梦》里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我起初接触到它的时候,只觉得它是个名句。而今,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发现,张爱玲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人生真的是禁不住细细打量的。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一边默默流着血,一边往前走。生活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大家都习惯而已,就自动对某些事情产生了免疫力。
今年是除夕,也是鸡年的最后一天。在过去的十来年,我都是和爷爷一起负责给列祖列宗们叠黄色的三页纸和五彩的阴阳纸。而今爷爷奶奶都到了世界的另一边,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昨天早上在半睡半醒间,梦到了奶奶。她让我扶着她,在院子里陪她走了一圈,然后又把她扶回到屋子里,看着她躺在床上。醒来和妈妈讲,她说,可能是你奶奶回来看你了。我没有再说话,不时仰着头吃饭。
下午在家里做家谱的整理,从记录起到我这一代,差不多有十二代人(当然不排除有些历史没有记录上去),大概也有几百年的历史。我看到在那发黄的家谱上,凡是曹姓的子嗣,生了女儿的,她的名字是没法留在上面的,只有儿子才可以。儿子若娶妻的,则会在儿子旁边写上过世的妻子的姓氏,比如“靳氏”。若他们之间诞下的儿子,未娶妻,则会只留下一个名字,然后他这一代,就在他这里结束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香火”断了。
我们常常看历史书,经常会遇到某些伟人的经历,往往是三五句话带过。当然,还有很多人是不会出现在这上面的。我们做学生的,很多时候只要背下来书上写的丰功伟绩,然后应付考试就好了,但是真正的历史创造,还是没法离开那些无名的普通人。伟人只能是少数,平民倒是大多数。如果最后没有变成伟人,成为普通人也没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就像彩票一样,少得可怜。
年纪年长一岁,还是觉得只要认认真真过好每一天,那也就没什么后悔。虽然说成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为了成功而成功,与为了恋爱而恋爱,这样有何区别?到最后可能往往无法如愿。
既然如此,倒不如珍惜当下。过去的经历,无论是窘境还是顺境,任由它去。不是有句话叫做“如果事情的结果不是好的,那说明它还没结束”,当然方向也很重要,如果南辕北辙,那只能是越来越远。
有的时候,坚持到底,就会成为偏执。明知不可能的事情,还非要苦苦去抓着不放,那到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学会放手,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不放手,美好的事物就没法进来。“有得有失”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最后附上木心的诗歌。
杰克逊高地
五月将尽
连日强光普照
一路一路树荫
呆滞到傍晚
红胸鸟在电线上啭鸣
天色舒齐地暗下来
那是慢慢地,很慢
绿叶藂间的白屋
夕阳射亮玻璃
草坪湿透,还在洒
蓝紫鸢尾花一味梦幻
都相约暗下,暗下
清晰,和蔼,委婉
不知原谅什么
诚觉世事尽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