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后的一条小路上散步,我每次都会在坡上驻足:前方是红砖铺成的小路;左边是教学楼的墙,斑驳的,见证着逝去的时光;右边是花园,浓密的草丛上一颗孤独的树伫立着,而背景是撕裂的残阳。那晚霞融合着淡蓝的天宇,微微透着红色,却又夹杂着温馨的枯黄与诗意的淡紫,美得令人恍忽。前面的月季园弥漫着诱人的气息,暗藏在草丛里的牵牛花和五颜六色我却道不出名字的花,也偷偷的绽放。像我隐秘而羞涩的情感,绽开的烂漫,却只是躲在草丛里,幻想着夏日的阳光。诚然,一点风雨就能把我击垮。
我往往会摘一枝蒲公英,良久的看着这么美的东西,一朵一朵的小白伞集合在一起,不疏不密,却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情绪,风一吹,就都飘走了,终余一空枝。回去的时候,总会和雪去找一种像极了燕麦的植物。气愤的扯了一把又一把,却发现自己的始终都有虫子和毛毛,而雪永远没有,雪笑着看我极其狼狈的样子,说:“看,这样……”,一边说一边扯了一枝野草,用长长的指甲剖开外叶,“燕麦”似的种子就露了出来,没有虫子,没有毛毛,“包在叶子里的,才是最嫩的,长出来的就会脏,而且很快会老……”。我默默看着,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未成熟的谷物还是真正的野草呢?我不知道,后门吱呀一声响,雪拉着我躲起来,那个人稳健的走过,弥留一处清香,“他……”她笑得很腼腆,我微笑着启开心门,里面有一个鲜有人知的秘密,雪不知道,我同样喜欢他。
不知为什么,曾经的这熟知的场景,总是浮在脑海里。有时候就想,时间并非全是淡忘的良药,有些记忆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历久弥新的。我怀念我的初中,有纯真可爱的朋友,有疼爱我的老师,有新鲜永远过不厌的生活,有偷懒突击就能满分的成绩,还有懵懂萌动的情感,我很满足。高中的生活紧得令人窒息,连怀想的时间都没有,夜晚就是催化剂,睡在床上时,疲倦了一天的大脑就开始在甜甜的回忆里休息。
“雅吉大萝卜!”睿扬起眉毛跳着脚喊我,然后捂着肚子笑到桌子上。睿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长得好看,对人也好,“我说昨天你们又打架啦?”“这是我们外交部的事,雅吉大萝卜,不用操心了!”
睿走起路的样子很拽,手插在口袋里,耳朵上夹着香烟,学校是明令禁止的,偏这帮小子就是为违规而生的。男厕所里常常躲着抽烟的学生,还有教室里吹牛总抽名牌香烟的窝囊宁。“外交部”是班里那帮混混的自称,“外交部”——校外交往部门。打架的事少不了,使的工具也很真,扫帚、桌腿、木棍。班里面打架是常有的,有的常是操起板凳就上。和老师也不客气,女老师课上从不犯事,男老师会打架成为必备的能力。这是我们班充满着血腥和暴力的三年二班,青青的冲动和叛逆是生活不可缺的一部分。抽屉里一天一包绿箭,我每看见都朝辉笑笑,我知道是他送的,和辉的交流就是自习课上传字条,他不爱说话,刘海遮住眼睛。娣是辉的GF,是少有的在黄sir紧追下仍肆无忌惮的一对,两个人会发生些误会,而我是和事佬。强是班里的老大,原则上说是他打手下人不得还手,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辉被强和六、七个男生用扫帚抽的血往外冒时,娣扑过去,“要打打我吧……”,这是三年来最让我惊心的一幕,搞不清楚是什么力量让她扑过去,至少我是永远不会。我永远扮着“半兽人”的角色,老师面前是乖的无可挑剔的好孩子,尖子生面前永远是黑马的对手,那群人面前却是一个讲义气的哥们儿,就这样,蛮好。
这些都永远成了回忆,从一年后的现在,我发现一切都无可挽留的改变,时间果然是最厉害的杀手,转眼,沧海桑田。
有时候我很想把可爱的初中记下来,可是很多原因放弃了。于是曾向各好友发布公告,说给写我们几个故事的小说起个名字。便便是最无耻的,写了个《动物园的故事》,小惠娟写的是《那些年,我们走过的路》,而痕写的是《痕》,痕说高中的我们是“刻刀下的水晶雕像”——被刺被雕,永远被缚在模子的禁锢里,这是我们的青春。我说我一直认为青春是永不落幕的嘉年华,永远是充满了希望和爱。
是啊,爱与希望是我的方向,年少轻狂又如何无法原谅?这些年来,谁又陪我为落叶悲伤?
现在,我一个人走着我的路,而他们都不在了,我站在高处,很寒冷,很孤单,但也让我更冷静的把自己自清楚,我想起了惊说的“饮冰”,惊是一个饮冰的人,而我想那不是惊自己冻结,不是让自己麻木,是让自己更清醒,不会成为暂时的温馨,而停下脚步。
我向远处看,梦的尽头,是我奢望的理想,我不会再在意是否孤独,是否有朋友,是否有爱我的老师,只有前方,前方才是我最初的梦想!
有一首叫《叶子》的歌,“我一个人吃饭,写信,一路走走停停,也一个人读书,旅行,独自对花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为什么我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会一路走下去,不让青春后悔。
英语单词里有一个“miss”有想念,却有错过的意思。我常想那些思维单薄的青春,他们都上哪去了呢?有拽拽的睿,微笑的辉,安静的惊和温柔的痕,他们现在在哪里呢?痕说过:”你的字条我都留着,感不感动?“我笑,谁又知道,朋友,你们的字条我从不留着,却早已放进心里,永远不会忘,其实I miss you and miss you, I’m someone else with you, someone more like myself. 可是那都成了过去。
晓风说过:“青春是片忧伤的阳光,照人前行,即使有悲伤。”
青春是永不落幕的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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