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军事组织酷似圆锥体,直径最大的底部是由列兵组成的;比底部较高的截面,是由较高级军事人员组成的;以此类推,直到圆锥体的顶端就是总司令了。
人数最多的士兵组成圆锥体的底部和它的基础。士兵直接去刺、杀、烧、抢,也总从高级人员接受从事这些行动的命令;他们自己从来不发一道命令。那些军士们(数目比较少)行动比士兵们少;但是他们已经发命令了。军官直接行动更少,但是命令发得更多了。将军只是指挥部队,指示目标,几乎从来不拿起武器。总司令已经从来不直接参加战斗,只发布与全军的行动有关的总的命令。在人们从事共同行动的所有团体中——在农业、商业和一切行政机关中,人与人的关系都是这样。
因此,不用特意分解连成一体的圆锥体各个部分——一支军队的所有官职,或任何行政机关或公共事业中由最低级到最高级的职称和地位,我们就可以看出一种法则,根据这种法则,采取联合行动的人们结成下面的关系:直接参加行动越多的人,他们的指挥权就越少,他们的数目也就越大;直接参加行动越少的人,他们的指挥权就越大,他们的数目也就越少;照这样从底层上升到最后那个人,那个人直接参加行动最少,而发号施令最多。指挥者和被指挥者的这种关系,就是所谓权力这个概念的实质。
第五部
假如我们只观察一个人,不管他与周围一切的关系,我们就觉得他的每一行动都是自由的。但是,假如我们只要看到他与他周围一切的关系,假如我们看到他与不论何种事物的联系——与他说话的人、与他所读的书、与他所从事的工作,以致与他周围的空气,与照在他周围东西上的光线的联系,我们就看出,每样东西对他都有影响,至少支配他的行动的某一方面。于是,我们越多看到这些影响,关于他的自由的观念就越减少,关于他服从必然性的观念就越增加。
【我的书评】
当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普通瞬间。
【原文】
假如我考察我在一分钟以前与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几乎相同的环境下所完成的一个行动,我觉得我那个行动无疑是自由的。但是,假如我考察我在一个月前完成的一个行动,那么,因为是在不同的环境下完成的,我不得不承认,假如没有那次的行动,从现在这个行动所产生的许多良好的、满意的、甚至重要的结果也就不会有了。假如我回忆更远的十年或更多的时间以前的一次行动,那么,我就觉得我现在这次行动的后果更为明显;我也觉得难以想象,假如没有那次行动,会是怎么样的。我回忆得越远,或我对同一件事思考得越深,我就对我的行动的自由越加怀疑。
在历史上,关于自由意志在人类公共事业中的作用,我们发现同样的信念的级数。我们觉得,现代的任何事件无疑都是一定的全体人们的行动;但是对于一个比较遥远的事件,我们已经看到它必然的后果,除此之外,我们想象不出任何别的后果。我们考察的事件越远,我们就越觉得那些事件不是任意作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