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真牧羊女:《邶风·静女》

率真牧羊女:《邶风·静女》

原文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译文

娴静姑娘真漂亮,约我等在城角楼上。故意躲藏让我找,急得搔头徘徊心紧张。
娴静姑娘真娇艳,送我一枝红彤管。鲜红彤管有光彩,爱它颜色真鲜艳。
郊野采荑送给我,荑草美好又珍异。不是荑草长得美,美人相赠厚情意。

诗评

可见这姑娘的顽皮。但小伙子也很憨厚,到处寻找不到姑娘,亦搔首踟蹰,一副摸不着头脑、憨乎乎的样子。

关键是美人儿亲手赠啊。恋爱中的人就是憨痴,一根小小的白茅草都能给自己带来无限欢娱。荑草虽然再普通不过,但那上面有姑娘的温度和汗渍啊,由此,这白茅草是那么温暖、香甜……

她们率真,有着游牧民族的热情与狂放。你看这首诗里的姑娘,会主动约会男人,顽皮地戏耍男人,主动赠送礼物给男人。她们在爱情和婚恋上主动、热情、质朴、少算计。

我喜欢悠远的草原长调,喜欢草原姑娘古铜色的脸庞,喜欢草原汉子骑在骏马上奔跑的样子。

他们在雪夜对峙的是狼,而不是桑树上的小虫子。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然后在月光下围着篝火跳最奔放的舞蹈。草原上的男人像雄鹰,草原上的女人如白云,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神的后裔……总之,草原的辽阔、自由,可以抚慰每一颗漂泊的心灵。

草原犹如远古,饱含着真性情。那里的人们保持着一切本能的快乐,保持着一切跟天走的执着。而现今城市中的人多是做作的,其本能是深潜的。

游牧性质强调人与神、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定居的农桑文明则强调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不如人与自然的关系单纯,所以,农桑文明在情感的表达上就更加含蓄、模糊。比如,《诗经》里的《小雅·隰桑》,讲的是一个采桑女见到喜欢的人,喜欢得十分强烈,但也只留了一段心声,那深沉的爱,就是说不出口,与《邶风·静女》中的女子是如此不同。

此诗以“隰桑”起兴,第一章写桑叶的柔美,第二章写桑叶的肥厚,第三章写桑叶的青黑。物象在时间中变化,感情在层层深入,最后一章则妙不可言。这采桑姑娘多纠结啊!桑林中见到心仪的男子,又快乐、又忧愁、又期盼、又失落,到底是自卑呢,还是真爱说不出口?这,就是深沉而腼腆的汉族姑娘。

有些人不是因为傲慢,也不是因为羞怯,只是因为过于凝重,而终生都没能说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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