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如果说曹雪芹借《红楼梦》的人物之口,诉说“功名利禄终浮云”的觉醒。
那么黄永玉就是用自己真正的身体力行,诠释“一扫浮云万里空”的完美。
小时候,肿眼泡、扁鼻子、扇风耳,近乎丑。长相让祖父看不上眼,他却打趣安慰自己:
【我丑,但我妈喜欢】
在学校里做错了题老师要体罚——打屁股。而且脱了裤子打,还有女同学围观,所以,黄永玉经常逃学。
初中三年,留级五次。老师受不了了:“你脸太熟,还是走吧”,最后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离开学校,黄永玉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流浪生活。
码头小工、瓷厂苦力他通通干过,因为喜欢画画和木刻,所以最中意的还是木匠这个活。
他曾流浪到开元寺,眼见玉兰花开,忍不住攀爬折枝。寺内老和尚温和劝阻,他却不以为然:“老子高兴,想摘就摘!”
发现老和尚住处有丰子恺的书,立刻尿性十足:“老子从小就佩服丰子恺。”殊不知眼前这个和尚竟是丰子恺的老师,鼎鼎大名的弘一法师——李叔同……
【生个蛋犯得上这么大喊大叫嘛】
19岁时漂泊到江西,在教育馆谋了份差事。同事里有一个叫张梅溪的姑娘,亭亭玉立,热爱文学,不乏追求者。
黄永玉看得牙疼,别人或英俊潇洒,或年少多金,自己一头不占。张梅溪远远走来,他可以“一秀肌肉”的,只有一把法国小号。
成不成功不要紧,玩得开心最重要。对方家长哪见过这路“货色”,女儿面前,气不打一处来:
“你嫁给他没饭吃的时候,就去街上要饭,他吹号你唱歌。”
谁能想到,吹着吹着,黄永玉竟把人家姑娘吹到了手。
进了门的妻子不但爱好文学,而且喜欢养小动物。黄永玉也乐在其中,并在文革时期画了一只猫头鹰。
可就是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动物,让他惹祸上身,被怀疑恶意攻击当时体制,天天出街接受批斗。
生日当天被拉出去抽打,背上的血浸透了衣服,他却“有滋有味”地数着鞭数:
“一下、两下,呦呵?224”。
“造反派”将黄永玉家人赶进一处逼仄的房间,从早到晚几无采光,妻子病倒。他急了,大笔一挥,在墙上画了个两米宽的大窗。
“窗外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妻子的身体竟然好转。
“我们有过悲伤,但我们蔑视悲伤。它只是偶尔轻轻飘在我们发尖上的游丝,不经意地又随风飘去……”
这首写给妻子的情诗——《老婆呀,不要哭》,让无数人泪奔。
九十年代,黄永玉与范曾交恶,嬉笑怒骂,皆成画作。
【鸟是好鸟,就是话多】
接受柴静采访,被问到人生哲学,黄永玉脱口而说,寻常。见对方不解,他接着说:
“天上那么多高干子弟,七仙女为什么要下凡嫁董永?
因为她什么都有,只缺寻常。”
身边老友驾鹤西去,越来越少,有人劝他戒烟,他却说:“劝我戒烟的朋友都死了!”
90岁时办画展,记者问他参加宴会的男士是否要打领结,女士穿晚礼服?
黄永玉“老不正经”地答道:“裸体相见最好。”
“老爷子您的感情生活如何?”
他则继续“开车”:“不瞒你说非常糟糕,我最后一次进入女人的身体,是参观自由女神像。”
【我九十啦】
曾国藩的“吾日三省吾身”,毛主席的“不贰过”,众人都奉为人生信条,而黄永玉则有他特立独行的人生态度:
上当倒霉之后不叫痛、不骚心,甚至不当是一种教训,把自己的傻事当作笑料去取娱朋友。
更不做借酒消愁的类似表演,让朋友来分担我的小痛痒。
他这也许就是渡边淳一所说的“钝感力”吧。
“我死了火化之后,你们可以把骨灰放到马桶里,拉一下水箱冲水、走人。”
妻子一本正经地接黄永玉的话:“这样会堵马桶,拒绝。”
他不甘心:“那就分成小包送给亲朋好友,拿回去种花。”
妻子没好气:“你就是想半夜吓人”……
无端想起《浪子心声》,有这样一段歌词: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雷声风雨打,何用多惊怕
人比海里沙,勿用多牵挂
君可见漫天落霞,名利息间似雾化
显然,黄永玉就是那个把人生看得通透,活得洒脱的浪子。
北方的天空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