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没怎么歇息,暑假已经过大半。
时光是反假期的,伪假期的。
尼采说,关于生命的判断或者价值判断,赞成或反对,归根结底永远不可能是真的。这类判断就其自身来说,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会费心尽力,尝试去领悟这奇特的精妙——生命的价值不能被估计。
生命的价值是对自身的异议,是一个智慧的问号。
当我们开始行走,不必先行判断其价值。因为凡是得先证明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多少价值。
尼采说,无论何处,只要权威属于良好的风俗,只要人们不“说明理由”,而是发号施令,辩证论者就是一种丑角:苏格拉底是一个让人把他当回事的丑角,这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人只是在别无他法时,才选择辩证法。也就是说,辩证法仅仅是那些不具备任何武器之人的自卫手段。所以,犹太人是辩证论者,列那狐也是。怎么,难道苏格拉底也是?
我们是吗?
苏格拉底给我们制造一种持续的日光,理性的日光,以对抗蒙昧的欲望。人们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地聪明,清醒,明白;然而,对于本能和无意识的让步,会导致一种没落……
苏格拉底靠什么吸引人?他以为对颓废宣战,就能摆脱它。但摆脱,是他力所不能及。他以信仰作为救药,以信仰作为选择,其自身又仅仅是颓废的另一种表达。
苏格拉底绝对的理性是最刺目的日光,他明亮、小心、自觉、拒绝本能、抵抗本能地生活,其自身完全没有选择一条通向幸福的回归之路。他自己领悟到这一点:只要生命在上升,幸福就等于本能。但是,他向雅典人索要毒杯,自己端起毒杯,在勇敢赴难之际的智慧里,他到底有没有道出这一点?
死亡,变化,年岁,如同生育和生长。想到苏格拉底,想到尼采,想到读他们带来的精神愉悦,心底就有一种声音:对迷信感官的全体说不,对人类全部的剩余说不……
尼采说,存在者,绝对者,善,真实,完美——这一切不可能是生成的。那最后的,最单薄的,最空洞的东西,怎能被设置为起始?理性相信“我”,相信我是存在,相信我是实体,相信“我是实体”的信仰,并把它投射到万物之上,由此才有了“事物”。
1888年的尼采认为,真正的世界,现在是不可达到的,但许诺给智者,虔诚者,有德行者。只是,百年以后的智者、虔诚者、有德行者,你们可否已实现这千金一诺?
这不该仅是一个安慰,一项义务,一个命令。
无论如何未达到,未达到就是未知的。
天明,早餐,健全的理智和绿色的心情回归。
中午,小心,炎热的日午昏睡在田野上。别唱歌,安静。这是阴影最短的时刻,这是最长久的谬误的终结,这是人类登上顶峰的时刻:于是,查拉图斯特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