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隐入尘烟》后

如何称量自己的结局

沙漠里的渴望

渺小得只剩两个人

却又卑微地彼此看见

然后以最深最快的速度坠落

他们都是拴在土地里的异乡人

所谓异乡人

没有一粒属于自己的麦穗

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土屋

没有一条不会淹死人的河流

时间的梦的沙岸把他们带离

行向如月的水湾

水湾里

平凡人的呼吸宁静起伏

蓝色的旋律在星球环行

浩瀚的夜空被黎明

唤醒——

繁星点点的夜空

有铁拿着天平

无需金银 无需粮食

甚至无需一头只会耕作的毛驴

只是他该如何称量

自己的结局

即是一轮轮的命运

每一根头发

都活生生地

被编织

被牵扯

被脱落

但那——

即是一轮轮的命运

【写在后面】

2022年7月22日,星期五。

前日,独自去影院看了电影,《隐入尘烟》。

观众甚少,但影片尤好。

这好,甚至让你无需说出。它在自深深处,也在乡村、土地、爱情、人伦的跳板上晃荡,晃荡得让人心疼,让人失语。然而,你知道这是真实,艺术的真实,人性的真实。

甚至,生活的真实远比影片残酷。

这两天,常有电影里的镜头在我眼前浮现——

有铁给驴自由,转身踏上高处的渺小。

他们在暴风雨里抢救自己的土坯,彼此搀扶却站不起来的哭里带笑。

他们听卧槽里的雨声。

他们盼燕子回巢。

他们犁地,播种,拖运,收获,一起坐在草垛旁种下的“麦花”。

他们孤独,被边缘。

他们不流泪,也不让人看见自己流泪。

他们不借助任何方式表达内心,只是心甘情愿、无可奈何地被土地和命运拴住。

未来,这两个字对他们而言,过于恍惚和遥远。

有多少人在观影时会不可抑制地哭泣,就有多少人走出影院即刻淹没在日复一日的慵常里。

爱是一株沙漠植物,在炙烤中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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