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处是近乎笨拙的真诚

小时候,腊月二十四是蛮重要的小年,这一天也显得格外特别和隆重。在外打工的人,一般都要赶回来过小年。

但是,自从离开老家的村庄后,不敬香了,不放鞭了,不吃汤圆了,种种习俗也变得遥远而生疏。

以至于遗忘。

所以,今年的腊月二十四,对我而言,照常淹没在庸碌里。和昨天一样的饮食,一样的起居作息。

清晨读到《圣经》上一段话:“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聚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想到刘学州的事,瞬间泪盈满眶。

对于生命,平安的每一天都是节日。

众生皆难。

这两天伏案累了的时候,就翻一本书《在村庄》。书里的夏舍是苏北平原上一个寻常的小村庄,和我的老家有几分相似,甚至方言我也能听懂。

地是旧的,村庄也是老的,但日子是新的吗?

日子年复一年,一辈子都这样。你能心平气和地守着那片旧的地、那座老的村庄,只关心田里的麦子和地里的蔬菜吗?

他们在那个地方平静地活着,和植物一样生长与衰败。生老病死伴随着花落花开,到底是无奈还是忍耐?

在村庄身处时间,能真正地感受时间。

油菜花开了。

鸟飞过了。

云又飘过来了。

日落也清清楚楚。

其实,时间是克制的。村庄是克制的。活着是克制的。人应该也是克制的。站在文字中间,村庄的浅表处是近乎笨拙的真诚,深处却流淌着人人皆知、如纸片般的脆弱。

这脆弱,城里人应该难以体会,他们不懂。这脆弱,连村庄自己都懒得体会,每天照旧过日子罢了。

吴莹的《在村庄》是浅的、绿的、充满生机的,梁鸿的《中国在梁庄》是深的、灰的、刻骨铭心的。其实,中国的很多村庄都是疼的。村里人的感情、经历都不能和盘托出,说多了就有不少的“刘学州”。

对于村庄,外人容易抒情。其实,从村庄走出的人最好不评价,因为村庄里无数的普通人,还要继续寻生活。每分每秒,他们依然要呼吸喘气,步履也依旧热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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