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众生

秋已渐凉,白露的气息开始飘荡。

续读《兰波作品全集》。

我牵着绳索,从一座钟荡到另一座钟;牵着花环,从一扇窗跳进另一扇窗;牵着金链,从一颗星坠入另一颗星。

我就这样跳舞。

当文字汇入秋天,云中响起露水的滴落声。

我们是城市里的一介蜉蝣,一个情绪不算太坏、脾气不算太差的公民。因为所有的意愿和情趣都躲进了家里。没有出门证,又是两天被迫不出门了。道德和箴言,简化成最简单的白话。

我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并没有苦难,也没有漂泊,但仍在寻找另一种确立的生活。

于是,我写下《民主的元素》:

民主的元素

解放数百万个灵魂

野性的贵族

捕猎自身的传奇

夺目的空气

回归乡村一样的优雅

好久不回家了,我向往民主的元素和乡村的优雅,希望在白晃晃的清新小径上,有一朵花告诉我她的姓名。

我希望和孩子一同倒在秋天的蔚蓝里。

然而,今天没有太阳。

拧开餐厅的暖灯,光发出波浪的声音。陡然发现,一不留神已经错失无数个夏日。

现在,我开始拥抱秋日的黎明和黄昏。

万物尚无动静。

静静地听一首歌《水流众生》。

水流声中,瀑布跳到我的眼前,我看见《瀑布在歌舞升平》,于是我再次握笔在书的第243页写下它:

瀑布

在歌舞升平的茅屋后升华

礼花坠入果园

与河边蜿蜒的小径交叉

落日光影斑驳

寻找那些普通服饰的普通人

写下它们的时候,一直听着李健的这一首歌。

水,冰凉清澈。

有水,才有绿草如茵,才有牛羊壮美,才有天地山水的精神探索,才有如水般的联想和疑问。然而,“转山转水转不出自我,看不完的尘世里有看不出的辽阔”。

人这一辈子,兜兜转转,不正是山水之间的流旋绕回吗?

离天最近的地方,离人的本源更近。没有一座山能阻挡命运的乌云,没有谁能保佑平坦的路程。

转身难。

水流众,慢无声。它不卑不亢。

水流,众生。无论多少流转,我们仍如水生活,依存相似。

冰川般的心灵里何止是辽阔?唐古拉山冰雪融化的不是脆弱,而是历经千辛留给众生的承诺。

愿水能实现我们的全部记忆。当这世界只剩下唐古拉山和孤独的老人,我们仍然希望看见安详和静美。

水流一直在走,在流,在跳,在笑。

瀑布从未从窗口抛出什么。

没有水流湍急,哪来浪花朵朵?只有水流潺潺,哪来人生漩涡?愿众生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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