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或成全 -《辛德勒的名单》

因为疫情,扬州按了暂停键。

别的地方,好多老师都上班了。他们的会议一个接一个,培训一轮接一轮。友人说,很多时候培训就是在听正确的废话。听了无数正确的废话,我们依然教不好书,依然治不好教育的痛。

让我们来认真设想:

如果老师的牺牲,能换取家长对教育的满意,从此全国人民都过上了幸福而完整的生活。

老师们,你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理想主义的回答应该是清晰而响亮的——“我愿意!”

可是,这个命题真的能成立吗?

如果“5+2=完美”这个教育的等式成立,如果这恰是一项真理性的圆满解决方案,如果老师的牺牲可以让孩子们学习更加快乐,让人民幸福无比,从而解决了根源性的教育顽疾,我相信大多数教师深思熟虑后会选择“我愿意”。

但是,这样的前提永远无法兑现。

电影《辛德勒的名单》里有一句台词令人难忘:“凡救一人,即救全世界。”更深层次的问题是,被救者是否也应该包含教师自身?有没有一种完整的教育慈悲,既关照教师又救起孩子?

如果我们承认,每一个个体才是自己利益的决定者和捍卫者,那么最可行的济世方案应该是家家自救、人人自救。家家自救,即是救全中国!用理性自救,用适度自救,用民主自救,用科学自救,用智慧自救。

教育的慈悲,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师生给予人的尊重。

如果人性被过滤掉,真正的人将不存在。无论老师还是孩子,都会沦为粉笔、黑板、办公桌一样的工具或必需品。但是,教育的珍品买不着,只能以虔诚、慈悲和热爱去换取。

教育园地里,我们呼唤老师们的蓬勃朝气,而不是登峰造极的可怕负担;我们呼唤给孩子的生命以活力的多元课程,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我们呼唤排除孩子成长道路上障碍的老师;我们呼唤未来有大片可以憧憬的希望之地。

说到底,孩子们在学校6小时也好,延迟至12小时也罢,它最终应该时时刻刻通向人的心灵。教育的敬畏之心源自何处?应该是整个群体均守自己的本分,完成对理性的超越。

我妈不能丢弃小菜园,是因为她觉得伺候那一片园子是她的本分;我不能丢弃每日短暂的阅读与思考,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教师的本分;法官有法官的本分、律师有律师的本分、警察有警察的本分、医生有医生的本分、军人有军人的本分……

同理,对教育而言,学校有学校的本分、家庭有家庭的本分、社会有社会的本分;对角色而言,局长有局长的本分、校长有校长的本分、教师有教师的本分、学生有学生的本分、家长有家长的本分。大家各尽其责,最好不过。

不要越界,不要包揽,不要夸大某一方的能量!孩子不只是学校的孩子,他们原是家庭的孩子,最终是社会的孩子。美好的教育生态本就依凭多方的合作,没有谁能离得开合作。

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对人的成全。真正的成全,是师生之间相互的、长久的、温暖的成全。这种成全,绝不会无视他人的痛苦,也绝不会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那么,何必强求老师“拆下肋骨当火把”呢?

如何用好自己的肋骨,是每个人自己的事。

看清道路,就能迈着有力的步伐前进。洞察教育的现状是一种痛楚,但却是首要任务。我们早晚得弄清,某种“体内顽疾”是无法遮掩的,它不是外贴一张膏药就能解决的事。

那,就得刮骨疗毒!

然后,才能进入阳光,笔直地打破自身的束缚,才能激励自己:“我能长高,我能长大。这里没有阳光,我就到高空去寻找;这里没有自由,我就锲而不舍地换一个方向寻找。”

如此,才谈得上牺牲或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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