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至,没有骄阳的恣肆。早晨,金城兰州却迎来了一场短短的毛毛雨。
这场毛毛雨,已酝酿了两三天时间。这一时期,酷暑难耐。前天下午,天空层云突起。傍晚,我坐在小区附近一家烧烤店门前享受美食。这里像个露天餐厅,几乎每个桌前都坐满了人。一方面吃烧烤,另一方面,家里闷热,藉以在此聊天喝啤酒吹凉风。每个夏天,我光顾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街头,风果然凉快,不足半个钟头的工夫,积攒的暑气就被驱除了。这条街道南北走向,东边是老旧小区,由于楼层较低,所以视野几乎不受阻挡。我凝望天空,层云变黑。临睡前,敞开的窗户里,凉风送爽,我期盼夜里能下一场小雨。
第二天早晨,明亮耀眼的光线穿过厚厚窗帘,证明了我的判断失误及愿望落空。看来,我不得不熬又一个热天。稍一活动,汗便钻出毛孔,脖颈一会儿就湿了。我的长裙并不凉快,街头“晒”美腿的女孩越来越多。我打开风扇,想在电脑前修改一会儿文章,不料还是闷热,精力难以集中,只好放弃。走进卧室,拉过一枕头,栽倒上面,三五分钟,便沉入梦乡。睁眼时,已过十一点。在浪费了时间的遗憾中,也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洗把脸,开始做午饭。
由于天气炎热,最近,瞌睡对我态度殷勤了许多。尽管平时,我并不怎么喜欢睡懒觉。但梦却很多,像演电影一般。拉拽揪扯着我的元神和搭在筋骨上的每一根脉弦。我像得了严重的“暑天综合症”。傍晚,我又拾级而上,来到附近一座视野很开阔的天桥上,准备欣赏天空那聚成块状的云。夜幕降临,云半明半暗,我匆匆而归。
被梦淹留了一夜,早晨醒来,天终于变阴。我反倒有点适应不过来。但明显凉爽。九点左右,我下楼到院子里,在竹椅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修改了一会儿文章,与我的二姐和母亲煲了一会儿电话粥,将疏离的感情又拉近了一层。电话中,我感觉自己永远长不大,也不想长大。凉爽的风,舒适惬意,我的神经又泛困,我克制了一会儿。准备上楼,不料水池正在注水,清凉的水,使我一下子又猛清醒。
来到街上,在街头遇见了两位美眉,在街头“现场”用才艺吸引顾客。一位在即兴演奏古筝,手法十分娴熟,乐曲流淌于心中,但外表朴素。从年龄来看,她大约三十来岁,她是谁的妻子母亲?青春时期,她练习了多久,下了多少功夫,才到今天终于可以靠它挣钱糊口创利的程度呢?我离谱地在想。旁边一位职业妆的年轻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准备随时登记“入选学生”的信息。但想拜师学艺,学费的确十分昂贵。旁观的人,心里都很清楚。所以观者不少,但却几乎无人搭讪,也可能是一时犹豫拿不定主意,我有点遗憾。
我的注意力,无法再集中到手机信息上。站立一旁静听,同时悄悄录了两三段视频。这顿免费的精神“午餐”,填满了我的胃。她弹奏了很多首曲子,其中《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曲子,曲谱旋律我十分熟悉,钢琴上我曾练习弹奏过不下千遍。一位年龄和我差不多的中年男子,静观一旁,我从停在旁边的一辆摩托车的后视镜中,仔细端详了他好几遍。此刻,他应该是扔掉了心灵上裹着的一层外衣,然后片段地联系到了人生岁月中,过去的某一段单纯而美好的时光,这时光,属于他的童年或少年时期。旁边还有两三位花甲古稀老者,美妙动听的古筝乐,将他们脸上深深的人生阅历熨平了许多,也将一根根丝线,拴系在了他们蕴藏故事的心底。音乐,不论时代,不分界限,不计年龄,是人类心灵共通的语言。下午,太阳终于露面,但无精打采,我干了一些家务活。
时光,被骄阳炙烤的时光,仍然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我就在它的齿轮上。它碾压得我手足无措,心神慌乱。我屡屡渴望能仓皇出逃,但却无计可施。
夏至到了,我曾想起过它。跨过它的门槛,夜又长,昼又短。
作者简介:王林祖,甘肃人。中学教师。喜爱写作,音乐。已发表作品百余篇。作品见于中国散文网、《新长江文学》、《微文美刊》、《齐鲁文学》、《西北文学》、《秦岭文学》、《兰苑文学》、《作家驿站》、《南粤作家》等。笔耕不辍。曾多次在参赛中获奖。喜欢学习,追寻心灵深处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