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

早晨,我是被一阵鸟鸣声叫醒的。

这声音很清脆,叽叽、喳喳、啾啾、咕咕、嘀哩,如同一场音乐会在屋外的树枝上上演,仔细听,还很有层次感:近的,仿佛是主旋律,明亮清脆;远的,好像是伴唱,轻盈婉约,或缓或急,或如迅雷,或如飙风,或如彩虹,或如飞霞,如叮咚的泉水在倾泻,似潺潺的溪水在流淌,有的高昂,如古筝在演奏;有的舒曼,似月下洞箫在呜咽,回环往复,不停的在演奏。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美妙的声音,这声音在心中盘旋着,荡漾着,不一会儿,一阵阵惬意弥漫开来,通过厚厚的窗帘,又飘到到屋外……

昨天下班的时候,春雨一阵阵的紧,像无数个细针落下来,伴着有些凉意的春风,洒在地面上,平整的柏油路有了积水,泛起了粼粼的涟漪,远近的景物都被迷蒙的雨雾笼罩了,一片朦胧;路边的小草顶着翠绿色的小芽,在微风中摇摆,叶尖挂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摇摇欲坠。借来的伞全然不管用,走了一会儿,裤脚、鞋全湿了,让人好不懊恼。

今年的天气很怪,时节已过谷雨,时不时忽如其来的小雨彻底浇透了一直蠢蠢欲动的天气,气温一直不高,往年快到五一的时候,靓女们打着太阳伞戴着墨镜裙角飞扬亮丽得如一道风景线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仍然裹着厚厚的灰黑外套,口罩捂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往日或晶莹如玉、或烟霞轻拢的妩媚,太遗憾了。

晚饭过后,出去溜弯,雨还在下,远处的山、水、树……朦朦胧胧的,就像害羞的少女披上了银色的面纱。雨中的一切仿佛都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挺拔的绿树,嫩嫩的小草,娇艳的花朵,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像一叶叶扁舟,轻盈的在水中飘荡,雨雾弥漫,雨珠儿串成一个大珠帘,如烟如云地笼罩了一切,如梦似幻,如假似真。

夜深了,雨还在下,一阵赛过一阵,由“嘀嘀哒”渐渐变成“沙沙沙”,最后变成“哗哗哗”,不一会儿,复又回到“沙沙沙”“嘀嘀哒”。那单调的雨点,如淙淙流泉,似长练破空,宛若夜晚内心深处的冥想,丝丝缕缕,牵牵连连,漂漂扬扬,颇费捉摸。带着“一砚残雨写心绪”“无边丝雨细如愁”的心绪,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的时候,雨好像停了,听不见雨声,只有屋外阵阵鸟鸣。与每日上班的早晨相比,周末的早晨,多了一份安逸与空旷。我静静地躺着,吮吸着湿润的空气夹杂着绿叶残花的清香,怡然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净美。

在四季的雨中,或许春雨当算是最美妙精致了,也最为文人墨客所喜爱,“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细雨度深闺,莺愁欲懒啼”等名句,便是对春雨的赞颂。而《雨巷》中那水淋淋的女子,在雨中哀怨彷徨,在雨中凄婉迷茫—-大概就是沐着春雨而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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