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离虎年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年味儿也渐渐浓起来。过年,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复杂而亲切的词汇,千百年来总在固定的时间拨弄着不同时代、不同背景下国人的神经。人们也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地被这深深的牵挂吸引着;很多工作在外地的游子,早已购买了火车票飞机票,从天南地北汇聚到一起。因为在他们眼里, 过年为的是阖家团圆,一解思乡之苦,更重要的是要感受热闹喜庆的年味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不仅城市,包括农村年味儿也有些淡了。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推进,不少农民满心欢喜住进了楼房,人们的物理距离近了,乡亲们往日的亲密因一层层楼板阻隔而减少,生活方式的变迁、现代文化的冲击,很多传统的东西也逐渐遗失了。
曾几何时,五十年前文革时期我们一家随父亲下放劳动到公社,那时候过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值得回味。老一辈人为什么爱过年?那些隆重而繁琐的准备工作,那些传承千年的风俗与忌讳,那些为了过好年而翘首企盼的日日夜夜,都让人没有理由不爱它,因为是幸福中的忙和累。虽然只有父亲一人挣钱,但都把年夜饭当成一年中最丰盛的宴席。小时候我最盼过年,腊月到了没事就翻翻日历焦急地期待着。我跟着妈妈去供销社备置年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目不暇接供销社里挂满的年画,有主席像、样板戏、风景画、仕女的、娃娃的,真是琳琅满目。妈妈采购了布料裁剪好,为全家人做了新衣服只等到三十晚上穿。又买了粉条、罐头、桔子瓣糖,冻梨、冻柿子、苹果、梨,还有我最喜欢的鞭炮、钻天猴等。家家都要打扫卫生扫除一年的尘埃,没有涂料,爸爸就用白灰把房子粉刷一新,把天棚用报纸重新糊上一层,然后帖上年画;妈妈用巧手剪出窗花帖在玻璃上,爸爸还在红纸上写下春联,待粘在大门两旁。腊八节妈妈煮了一锅香甜可口的腊八粥,让全家尝到了过年的味道;接着提前蒸出了馒头、豆包,炸了麻花和果子,还把自家杀的猪肉灌制了香肠风干,待春节期间慢慢吃。除夕到了,爸爸用脸盆放上水在外面扣过来冻成冰灯,里面摆上蜡烛点燃,再堆个大雪人。吃过年饭,我嘴里含着糖块和小伙伴手提纸做的灯笼东家走西家串,不知疲倦一起放鞭炮玩。天黑了一家人都磕着瓜子、花生,打打扑克;剁白菜或酸菜馅、和面包饺子,在饺子里放个分币,谁要吃到预示着一年里有好运气,拿着爸妈给的压岁钱,守岁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时光一晃过去了五十年,特别是经过改革开放的四十余年,国家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的收入逐年增长。也许有人说,而今过年的味道似乎不那么浓了,但我要自豪地说,以当今的标准衡量对过去来讲,我们天天在过年!你看孩子们穿的衣服五颜六色;买糖果、饮料专挑贵的,水果也是成件往家里搬。幸福的生活越来越好,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也进一步提高,大部分居民都住进了楼房。这一切,都因为我们赶上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站在2022的岁首,旧年俗在消失,新年俗在萌芽。新年是媒体上的元旦献词,是春节联欢晚会,是办公桌上刚刚打开的台历,是群发的短信拜年,是每天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在我看来,年味儿其实就是家味。每个人都在过去的一年中不停奔波,过年了,大家都该歇歇,回到家里,向最亲的人汇报一下年来收获,这时候,过一个有年味儿的年是多么重要!年味儿让家人重新凝聚,年味儿让亲情得以重拾,年味儿给每一个人一次心灵的慰籍。
2022年1月18日
【作者简介】袁志雄 就职于黑龙江双鸭山饶河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