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我们不再无话不说

你带走的

只是童年时跳墙的姿势

将一把红透的樱桃塞到嘴里

或者,把微笑藏在衣兜里

—— 安德拉德「白色上的白」

2017.11.12 | NO.188

不知道在你的微信通讯录中有没有藏着这样一些朋友,曾以为相见恨晚,彼此情深意笃,却渐渐成为没有频繁见面、再无联系的朋友。

反正我就有这么一位。

点进三火妹的朋友圈,看见她今年晒出来的生日照片,是和几个室友在一起过的。我继续往下翻,昔日场景浮上脑海。

记得去年的某一天,基本上不主动联系的三火妹突然给我打电话,聚会中,我得知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内心既惭愧又感动。惭愧是因为相识两年多,一直不知道究竟哪天才是她的生日;感动是因为三火妹说过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这话一点儿也不虚假。

那天中午,饭饱之余我提议两个人在附近逛逛,晚上再庆祝一下。三火妹满足地表示心愿已达成,晚上已有约。虽然我心知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看到根本没有打算带上我这个所谓最好朋友的意思,甚至只透露对方是“朋友”,我有点儿被泼冷水的感觉,于是就此作别。

几个月后,我要过生日了,为了凸显朋友的重要性,我特意提前好久约她,却屡次以忙碌为由被拒。到了生日那天,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我,听语气,即便我把“今天是我生日”这句话说出来,也不可能约到人,不过多一句“生日快乐”而已。

翻开通讯录再一次打电话过去,三火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没有惊喜,倒是惊讶,说了不到五分钟,如果我不开口,电话那头就是完全的沉默。说起好久没见,三火妹表示一直忙着,近来稍微松散,一直宅在宿舍:“还以为你有了男朋友,就不会再联系我了。”

我告知:“好几个月前就没男朋友了,何况以前单身的时候也约不到你。”

“哦……我恐怕还没有去过你新搬的地方吧,虽然不忙,但是我估计也不去了。”

这不过是不想来罢了,我只能苦笑着:“我早已经不奢望你来了,而且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搬家。”不到十分钟,我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身为傲娇的天蝎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人,但很多时候,尤其是在友情之间,我多是非常主动的那一方。因为比较珍重那一段感情,所以即便有时候对方达不到自己内心的期待,还是愿意努力去维系。

我与三火妹是在实习时认识的,这个长相甜美、声音超可爱的姑娘当初不知为何太喜欢我,主动来跟我搭讪、逗乐,经常嘘寒问暖,声称我是她找到的最有缘分的人。如今回过头看,那时的心情大概是真的,但后来感情在她那里变淡了,也是真的。有时候一条信息发过去,往往好几天都得不到回应,如石沉大海般消声匿迹。

如果说,是否主动联系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若每一次都能得到快乐的回应,对方至少很期待、很高兴你打电话过去,那也无可厚非,但是实际上,好像每一次都是你倒贴上去,而对方却并不太想理你,这样的次数多了,曾经再怎么珍惜的感情也会变得可有可无。

记得上高中时,我也有一个好朋友,同桌一年,每一次看到对方都忍不住偷笑。大一我们联系还颇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联系减少了,以至于后来突然想起他,兴奋地打电话过去,他像是对我的一切都突然没了兴趣。我曾心直口快地问:“为什么不联系我?”他说自己从来不主动联系任何人。好吧,这话我信了,可即便我主动再联系,他依旧是不冷不热。

去年过年,恰好发现他从广东回了家,我感慨说最后一顿饭还是在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是否要见一面。他答应了,给了我一个具体时间,我私底下对这次会面孕育了足够多的期待。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他却说:“没空,改天再见吧!”我不解:“再过两天我就回长沙了。”直到我离开家乡的前一秒,始终没能收到他发来的任何信息。

可是下了高铁,坐公交车回家时,他又突然发来信息,说过几天路过长沙,有一个中午的时间可以见面,“你自己看着办!”

一开始,我的内心是惊喜的,可是看着这几个字,一下子觉得被刺痛到了,原来在他心里,抽出时间和我见面是对我的恩赐,而不是两个人互相的意愿。仔细想想,作为朋友,我从来没想过在这段友谊中得到其他东西,朋友间的相处愉悦本应该是相互给予的,如果说他在我身上已体会不到愉悦,那我还会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呢?

“时过境迁,是不是不再把我当好朋友了?”

他答:“是的。”

“那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

“随你。”

即便是用力欣赏窗外的风景,我还是忍不住往下掉眼泪,分明是太委屈:你以为我主动跟你联系是为了什么,不过是珍视曾经美好的这段友谊,觉得没必要放弃,但我不希望自己在一段感情之中被认为是一个索取者。我放下手机,也想放下对于过往的执念。

在爱情之中,我们总说,主动联系你的人不一定是真的爱你,不主动联系你的人肯定不爱你。友情何尝不是这样?虽然维系一段友情并不需要像爱情那样,一旦开始就必须不间断地联系,但要想友谊之树常青,总需要你来我往,多多互动。

翻翻你的通讯录,找一个你以为还是好朋友的名字打过去,如果对方的反应是欣喜和热络,好久没联系,和你说了好多好多话,还想要马上见你,那么恭喜你,Ta恐怕只是生活太忙碌,是真的不太喜欢主动联系;

如果对方的反应是不知所措,且对你的生活不感兴趣,没聊几句便无话可说,那么也恭喜你,至少以后不必再频繁打过去问为什么,也许人家的生活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请把过往的快乐当成回忆,不偏执,不拧巴,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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