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自己心里的海市蜃楼

一切依然这样,

不如把它放下,

你我干了这杯酒。

— — 《逃避可耻但》

2017.01.27 | NO.163

文 / 南歌

小时候特盼望过年。放了寒假,我就撒欢儿玩,一到过年各种好吃的都来了:羊排、卤牛肉、糖醋排骨、炸肉丸、藕夹、腊肉腊鱼、基围虾、雪碧、可乐、橙汁……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肚子圆溜溜的,像熟透的西瓜。

春雷、窜天猴、地老鼠、火树银花……一个个脸冻得通红的小伙伴争着抢着比谁的炮多,总要绞尽脑汁地从大人那里捞个十几二十块钱去小卖部做一回“大款”。

没有压岁钱的年不完整,但压岁钱能在红包停留的时间也有限。有些家长拿走孩子的压岁钱,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红包,口里却说着“下次还你”。孩子们恨透了这种行为,崭新的百元大钞就此失之交臂,后来有人想出好办法,一收到压岁钱,留一张在侧衣服的口袋,或让奶奶外婆代替保管。有了这么一张钞票,开学在同学们面前底气就足了很多,请大家吃辣条、冰袋都可以请一个星期。

长大了特别怕过年,虽然表面上没了考试,但过年成了一场期末考试。在哪上班?一个月挣多少钱?有没有对象?啥时候结婚?当官没?一个个的问题像炮仗一样砸开,噼里啪啦的。而每个人都想交一张好的答卷,希望父母脸上有光,于是年前恐惧症让人焦虑。年前各大社交媒体就开始教你各种堵七大姑八大姨的话,越看越觉得无所适从,有人选择用“逃避”的方式躲在外地过年,有人租个女朋友过年,还有的做好心理建设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终于,年来了!没有高薪的,没有年终奖的,没有对象的,还是照样过年。

过年好像一场龙卷风,接近的时候备倍感恐惧和压力,可真正进入暴风雨的核心,却又极其宁静。

到处都是炮竹声,餐餐鸡鸭鱼肉,外地的哥哥姐姐归来。很多时候,大家唠唠嗑、吃吃饭、喝喝酒,朋友的聚会都懒得出席,窝在家看看电视上上网,更多的时候就这样烤着火发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我采访过的一个作家曾在精神病院做护士,她说越在乎什么越容易为什么所伤。你过分在乎高考,就会被高考逼疯;你过分在乎爱情,就会因失恋而患上忧郁症;你过分注重事业,就会因事业的失败而崩溃。而事情本身是没错的,逼疯你的是你的心态。

同样是高考,被高考逼疯的却不一定是成绩最差的;同样经历失恋,因此事闹自杀的也不一定是经历最惨痛的。“年”这场龙卷风或许是自己内心的海市蜃楼,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它不是上古神兽,它只是你心中的怪兽。

儿时觉得“年”可爱,长大了觉得“年”可怕,其实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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