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
文|冷丁
(三)
春秋时代卫国国君卫武公有《诗·大雅·抑》之作,诗中写道:“白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说白玉上的污点,可以设法磨平,若说话出现失误,就无法挽救了。
《周易·系辞上》又云:“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说的是言论行动,即为君子做事的关键。言行之发,主宰着事情的成败、人身的荣辱。
可见说话正确或得体与否,有多么地重要。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的人其所以谨小慎微,不轻易发表意见,更不愿意向他人透露内心的感情世界,实是因为人心难测,口易招祸。
“文革”时期,有些惯会整人的人就很有水平地引人发言,首先声明“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结果往往是首先发言者挨批,发言最多者挨斗。更有甚者,有人怀揣一小本子、一支笔,专门记录他人一不留神说错的话,或者牵强附会,硬将别人一句平常话也上纲上线,给人罗织罪名,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鬼谷子》一书中的“控制术”一章,重点阐述了五条制人秘诀。其中“缀去郤语”篇是其中之一。原文是这样的:“谿语者,察伺短也。故多必有数短之处,识其短验之,动以忌讳,示以时禁。然后结,以安其心。”
翻译过来就是:于暗中窥视别人说话。言多必失,记录其言语之失误,作为以后控制其的证据。对方若要恣意妄为,就拿证据约束他,这样对方自然俯首贴耳,规规矩矩。
这就是《鬼谷子》制人术中“窥视人的言语失误”的要旨。
“文革”中某些人的做派,就是承袭了两千多年前鬼谷子的衣钵。而不同的是鬼谷子只是想控制人、再利用人。而“文革”中某些人的做法,唯一目的就是整人,往死里整。
可见,在不高尚面前,而后者要更“胜”一筹。
所以,我们应推崇这样的说话原则:所说非人不说;说了无用不说;涉人隐私不说;诬蔑攻击不说;谄媚奉承不说;出格招忌不说;违人伦道德不说;说了不做不说;说了招祸不说。如是,就可以省去许多口舌之劳,避免许多无谓的烦恼,甚至祸端。
再有,以说别人坏话为之能是者,其要承担的后果则是从侧面暴露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正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拿话去伤人者,同样符合这个理。
吉人之言少。在网络发达和言论自由的今天,谨慎自己的言行,仍然很有必要。孔子说:“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擅长辞令者不一定胜出,而讷言少语者往往能笑到最后。所以,摒弃“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思维模式,免去夸夸其谈,做一个高明的听者,也许是最好的。
现在看来,幸好我们这代人虽历经“文革”时期那些荒诞的事情,但总归是走了过来,没有祸出口上,如今都能拿来当成笑话讲了。但重要的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假如有朝一日,那些荒诞之事真地让人又遇上了,恐怕连笑都笑不出来。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谨言慎行,都是必须的。这不但关乎一个人的修养,更关乎一个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