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文的路上

卷首语：在语文的路上
在语文千千万万的路上用千千万万种方式看到千千万万种风景，却殊途同归。

也许我是坐着咯吱作响的马车在泰晤士河畔策马狂奔，木轮轻快地哼着《绿袖子》，黑马风箱一样哧呼哧呼，汗滴里落满了天上的飞鸟；

也许我是独自在康河的柳旁看夕阳把它打扮成一个新娘，撑着长篙在漫漫草色里寻梦，衣袖里空落得连云彩也没有；

也许我是伫足为墓园里铺满茶花的坟更换一朵已枯萎的，在脂粉香里无所适从；

也许我是在风雪夜里被飞快的雪橇甩落的旅人，深谷里见着萤火般绿荧荧的狼眼。

也许我阔步走在康庄大道上，前途是一片光明的殿堂；

也许我在荆棘道里跌跌撞撞，鲜血淋漓；也许我一脚踏空深陷泥沼，岸旁猛兽张牙舞爪。

只是“也许”终究是“也许”，尚浮在过去与现在都无法触及的半空，也无法长久停留。大概也只有到了未来，“也许”才会变成“正在”和“曾经”。可是，未来不是空中阁楼，它是扎根于过去，含苞于现在的玫瑰。

我把这玫瑰剪下，别在领口，踏上语文之路。我遇见过许多人，我们曾携手前行又各奔东西，我们曾天各一方又齐聚一堂，我们曾相隔生死又数次相逢。鲜活在字里行间的形形色色与现实里的稀奇古怪，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语文而相交。

我现在行走在空无一车的高速路上。走走停停地，抚弄夹竹桃的花枝，清丽的白月光凝固成的苞蕾，却仅需一枚叶片便与我诀别；挑挑拣拣地，翻阅小行星的碎片，用铜勺把它们融化成唱片，浇筑起我小小的塔。路面坑坑洼洼，因为书的厚薄并不相同。在这书铺就的路上，在这语文的路上，在这永无结局的路上。

我一本书一本书地翻阅过去，看完便堆在身后。阻断我所有退路，无法回头。如果十四行诗是梯子，我将攀上它，在B162号小行星上把我的玫瑰种下。我希望那会是浅紫的波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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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上青春的列车，隔着玻璃问溪流练笔本取什么名字好。清溪潺潺，澈而坚决，奔海而去，载月而归；青春之时，背上希望，扬帆起航，不为衣锦还乡；是为“清希”。

火车的燃料是时间，铁轨是书脊。

在语文千千万万之一的路上的千千万万分之一的人是我。

我走向月亮，踏过六便士。

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