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

文/解放

南风袭来,桐叶沙沙作响。一场雨潜入了这夜色,悄无声息,还携带了一丝丝凉意打湿了这白日残留的燥热。这个忙碌的世界,在雨中、在夜色中得以休憩。耳畔的嘈杂,似乎被这雨遣散了。

趁着此刻心无旁骛,我随手翻开了那本摆在案头的书。看了片刻,眼中却映入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句诗,脑中便浮现出纳兰容若这位满清三百年第一位词人。读纳兰的诗词,从字里行间能嗅出几分柳三变的味道。这位富贵公子,感情之路却异常坎坷。青梅竹马的表妹,被一道宫墙斩断了所有;相濡以沫的卢氏,只能在斜阳悼念……三十一岁,这位才情纵横的词人却与世长辞,留下的是惆怅。

前几日去长安,也曾与吾弟入大唐芙蓉园一游。那日有亭台楼阁,也有树木葱郁,有斜阳夕照,也有水波荡漾。

我坐在湖畔的长廊上,似乎望见了盛唐故事。唐明皇与杨玉环的爱情故事,被千年传颂。白乐天的《长恨歌》更是把杨李的爱情文学化、艺术化了,《长生殿》就是脱胎于此。六军驻马不发,玉颜魂断马嵬,赚了多少人的眼泪;明皇晚年被幽禁,听着秋雨打梧桐,又勾起了多少人的惆怅。惯看了载着王朝荣辱兴亡的汗青的我,只道是寻常。我没有爱情,也没有那个令我怦然心动的人,有的只是一副冷肠。

听闻金陵城内尽是梧桐,一夜秋雨,便是一簇簇金黄。漫步在秋日的梧桐树下,寻访着六朝的烟柳繁华,该是多么惬意。相传是宋美龄喜爱梧桐树,蒋公中正命令人在金陵城内种满它。如今,煊赫二十余载的蒋家,早被历史鞺鞺鞳鞳的车轮碾得粉碎了。而,那满城的梧桐树,依然亭亭。

梧桐,载了多少愁绪与诗意。明皇看梧桐应垂泪,纳兰看梧桐话凄凉,蒋中正看梧桐大概满眼都是宋美龄。夏日的梧桐,在夜雨中沉沦;灯下的人儿,在凉意中休憩。人将息,而梧桐在雨中等着那抹月光光临。

雨落,又染浓了梧桐树的愁绪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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