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命”

说“命”
史飞翔

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飞黄腾达,而有的人却穷困潦倒?为什么有的人作恶多端却顺风顺水,而有的人与人为善却命途多舛?是什么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巨大差别?难道这一切真如人们说的那样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生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命”呢?

“命”,依照古人的解释是指人的生死、富贵以及平生的遭遇历程。古人非常看重“命”,认为“命”是人生至高无上的决定,而且这种决定是命中注定不可逃避、不可战胜。从孔子的“知命”到孟子的“立命”,从庄子的“安命”到荀子“制命”,无一不表明古人对于“命”的态度。正所谓“时也、运也、命也。”

的确每一人都有不同于别人的人生境遇,有人自视甚高、自命不凡;有人自惭形秽、顾影自怜;有人居陋巷而乐在其中;有人寄情山水而浪迹江湖;有人出入烟花酒楼没于温柔之乡;有人愤世嫉俗、慷慨激昂;有人放浪形骸、玩世不恭;有人既蠢且愚却官居王侯;有人才大如海却终生落魄……许多人的命运都值得同情与尊重。看着别人飞黄腾达,想着自己的不如意,人难免会慨叹人世的不公,感伤命运的乖舛,更甚者怨天尤人,埋怨老天爷捉弄。其实,无论我们多么努力,人生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无法企及、无法超越的。你可以不信命,但却无法否认命的客观存在。生命本身没有轻重贵贱之分,每一个生命身上都体现着造物的神奇,大凡只需遵照生命的自然安排就可以从容度日,然而个体生命的不同出处和人生际遇,却不能让所有的生命在同一个出口简单直行,而只能各自走各自的路。这就是“命”。

面对“命”,我们是知命?抗命?还是顺命?《论语》的最后一句话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懂天命,就无法做君子。一般说来,儒家对命运是持一种消极的唯心态度。他们认为人在一生中的吉凶、祸福、生死、贫富、利害都是上天所主宰,都是与生俱来而又命中注定,人对之无可奈何无力改变。但孔子这里的“知命”却包含着一种积极的意义和深刻的内涵。孔子的“知命”是告诉人们要对自然宇宙抱有一种敬畏之心;要面对现实,识事务;要了解与顺应客观事物发展规律而不应与之违背;要明确人生的道义与职责。知道命,就不会怨命,知道限制,就不会逞能强求。圣人知命,庸人算命!

在我看来,“命”无非就是先天的性格和后天的遭遇,而命运的核心就是因果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左右命运的一切因素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人的性格。性格即命运。其实人和人能差多少呢?往往只是性格上的一点区别而已,你比如:有人天生活泼开朗长于交往,那么他在踏入社会之后就可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相反如果一个人生来主体意识强烈,孤独、敏感、封闭、自卑,那么他就有可能在此后的人际交往中头破血流、难于世同。同样是性格,有人胸襟开阔、虚怀若谷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批评,而有人却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乖张、怪癖、天真、迂腐、呆板、偏激,性格上的一点缺陷却足以酿成一生悲剧之根源。要说“命”,这恐怕才是命。

《诗经》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这告诉我们在命运面前,毋须悲戚,命运不是别人所能控制的,命运只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命虽已定,运也难改,但积极主动的人生观和适时的趋吉避凶,是会裨益于人生的。

持明居士说:“裨由知命而达命,由达命而造命,由造命进而再解脱生死轮回,不再拘泥于命理,五行,而能回向上乘。”又说:“命理精深缜密,推算繁难,昔孔子罕言命,子贡叹天道不可得而闻,岂无故哉。知命最难,造命实易,但尽人事,莫问天道。”先哲有云:“命能使人穷,但不能使穷者不奋其志;能使人贱,但不能使贱者不砥其行;能使人富,但不能使之贷之以修德;能使人贵,但不能使其勉之以慎操,岂非人不听于命之隆污,而命实受损于人。夫闻道者,不为命之所囿,而能造乎命者也,且能断己命源之根本以出没于命所不及之处。人天三界,随意寄托,而得到真正的自由,若规规然以听天任命为宗,也将终于随业流转而已,莫之所出,徒乎奈何!”

在我看来,所谓“命”,就是你努力了、挣扎了、拼搏了,但依然改变不了的东西,那就叫命。强汉不能与天争,无可奈何谓之命。命是一种设定,命是一种局限,命是一种永远难以企及的目标与高度。对待命,我们不是要“抗命”,而是要“顺命”,要“乐天知命”。对待“命”,我们不必悲观,也不用消极,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宿命”,有的只是哪吒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知道了命我们就懂得了敬畏,懂得了适可而止,懂得了随遇而安,懂得了达观。

史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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