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卷入历史的洪流,一直流到最低处,汇集在不知名的港湾,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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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云:
千里姻缘媒人牵,今日看家明日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光阴屠灭老人肩。
自秦始皇统一中国至溥仪退位,中国封建社会已经延续了两千多年。新中国成立,标志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也意味着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代的终结。
但很多封建思想依然充斥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受困于宗族制度的农村地区,仍然有相当多的封建意识残留物,它们不断腐蚀着那些禁锢在牢笼的“断层人”,甚至是现在,也很难褪去这层带有复杂背景的“封建黑皮”。
婚姻的前前后后,足以反映于此。
父母那代人结婚有几大特点:一是必须有媒人;二是年龄早;三是日子苦;四是不易分;五是续香火。这是显而易见的,也是情理之内的,更是传统程序的延续进行,也是千年礼制的遵循,因此那个时候的婚姻大都如此。
有媒人显明媒正娶,有合规性,以致了解甚少,感情基础差;
年龄早显年轻活力,有惜少性,以致惜力不够,身体劳累多;
日子苦显贫苦熬煎,有时代性,以致粗茶淡饭,健康消耗重;
不易分显宿命认定,有桎梏性,以致得过且过,感情体验差;
续香火显男尊女卑,有封建性,以致忍气吞声,身份认同弱。
但从80后乃至90后开始,自主恋爱变多了,结婚的年龄推迟了,经济条件也改善了、不再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了,女性也不再是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了。
而这一代的婚姻特点是:彩礼高、结婚迟、异地多、易离婚。这四大特点之间有着非常强的因果联系,最后导致农村离婚率越来越高。
“女儿总是要嫁人的,迟早是别人的”,这是一贯的错误认知,于是大多数农村家庭就会将女儿在很大程度上当做一定时间获取高额收入的提款机,或许这样讲有点严重,但很多父母的观点就是如此,他们会认为:“我把她养了二十多年,总得有些回报才是”,而最即时的回报当然是尽量高的礼金,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大多数父母会认为:别的人家都是这样的,社会就这么个行情,我得跟它们一样。前者说明他们很看重别人对彩礼在婚姻中是否符合大众认知的看法,也是一定意义上的“婚姻攀比”,后者说明整个文化属性相似的地域范围大都如此,这是一种不成文的习俗和若隐若现的规矩。当然也有那些毫无良心的、有“道德缺陷”父母,纯粹将女儿当做发财工具,这是极少的。基于以上两点,随着农村经济条件的不断提高,也推动着礼金数额逐渐攀升。国家虽然对这种现象采取了相关政策、措施来进行控制,但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在高额彩礼的束缚下,男方会默认这种操作的合规性,即“你情我愿”,除非女方有非法行为,那是另一说。
高价彩礼,加之出身一般,作为普通的打工族,还得无奈接受结婚的附加条件,如有房有车有稳定工作,这无疑给了年轻人相当大的压力,因此很多人便将这种压力很不正常地分摊给了父母。婚姻带来的副作用使得年轻人在向往爱情的同时放缓了追求家庭梦想的脚步,但作为一种对父母的“承心顺意”,又不得不迈向这一步。
在这种巨大压力下东拼西凑,举行或大小或的婚礼后,意味着在礼俗意义上完成了人生的某种使命,但日子是先甜后苦的。为了结婚家里已经亏空,还得偿还外账,又或许还得偿还车贷房贷,这又意味着勒紧裤腰带将会是家常便饭。更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后,除了享受喜得子女的兴奋以外,还得承受抚养孩子带来的巨大压力,很多父母可能没有想到,索要高价彩礼还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处于拮据的生活中、陷入经济漩涡里、掉入生活泥沼里。于是,要么女方回家带娃,男方在外拼命地赚钱;要么父母带娃,两个人在外拼命地赚钱。于是要么在老家带孩子,要么在城市带孩子。谁来带孩子,在哪里带,对孩子的成长都有极大的影响,家人带,有处理不完的婆媳关系;自己带,有悉数不完的愁苦。在农村享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公共服务、医疗服务;在城市因为生活却顾此失彼。所以,无论距离如何,都是一种“异地”的各种表现形式。
于是许许多多的矛盾频繁出现,对当年高价彩礼的耿耿于怀、对平淡无奇的日子逐渐厌烦、对一人带孩的愤愤不平、对丈夫很少关怀的闷闷不乐、对婆媳矛盾的无能为力、对各种自由的无比向往、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日渐抵触、对没有起色的工作开始抱怨。但纷乱繁杂的情绪、工作生活的压力让两者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状态去交流感情、去解决矛盾,这种矛盾的积攒终究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将好不容易筑就的感情小屋夷为平地。慢慢地,两个人的情绪、行为开始异常,甚至极端,嗔怪、谩骂、侮辱、家暴就会发生,而两个人各自热拥着自己的感情借口在冷冰冰的屋子辩解,尝试为自己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尊严,尝试证明自己的那一份坚强,于是,一段感情就在一张纸上的签字后终结了。
这个过程一般很短,短到来不及回忆过去;
又很长,长到父母突然觉得自己变老了。
当爱情的结晶享受无忧无虑的自由时光时,同时他们也失去了跟同龄人享受父爱和母爱的权利,这个离婚的哑雷,终究会在某一天某一刻无厘头地爆响,又会一次又一次地使家庭的关系恶性循坏。
因此90后、95后甚至是00后,开始不那么向往婚姻,但是向往爱情,这些群体开始脱离一种世俗的婚姻约束,追求个人自由和感情解放。他们开始畏惧由婚姻带来的隐性攻击,于是开始拿起个人主观锻造的武器去自卫,生怕卷进生活的洪流一去不复返。这种价值观开始变得越来越流行,这是时代变更的果实、是社会发展的风向。
然而他们也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去应对、去改变这一切,但这又很难,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面临着各方面的压力、阻力和气力,所以这在很多人看来是极不正常的,但我们总该尽可能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过完这一生,即使很多努力是徒劳的,但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不了。
那就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