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沙汀

偶遇沙汀

●刘武洋(新疆)

我国著名的文学家、原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沙汀先生,原名杨朝熙,四川安县人,著有“三记”,即《淘金记》《困兽记》《回乡记》。我与先生原素不相识,却幸运有一面之缘。尽管我们之间没有更多的接触和交往,但是他那生命不止、创作不停、奋斗不息的精神,时刻鼓励和鞭策着我,使我在文学之路上“执迷不悟”“不能自拔”。在沙汀先生逝世三十周年纪念日之际,我回忆其往事,寓意感激和怀念沙汀先生。

那是一九九二年春天,我经朋友介绍,在成都市西门生资商场谋得一份站柜台的工作,帮一家公司销售矿山机械。打工期间,我结识了一位姓向的打工妹,她是资中县谷田乡人,在省直属机关第二医院做清洁工。

六月初的一个星期天上午,我在老乡那儿借了一部傻瓜照相机,买了一个乐凯胶卷,便匆匆忙忙地骑上自行车,去约小向到人民公园看荷花展。当我找到小向的时候,她正在高干病房为一位老人读报纸。这位老人坐在一把木椅上,看上去可能有八十多岁的样子,额头很宽,脸颊骨向外略凸,很消瘦,眉毛浓密,两只眼睛很有神采,显得十分精神。他见到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书桌前的木椅靠背,意思是“请坐”,我点点头后,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或许是小向只有小学文化的原故,或许是我的到来,她有些紧张,报纸读得结结巴巴的。书桌前方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叠书籍,桌子正中有一本翻开反扣着的新书,旁边有两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我瞟了一眼那新书的封面,这是著名作家贾平凹新出版的小说集《太白》,于是我拿起这本书,翻转过来,书中有作波浪符号的一段,我迅速地浏览了一下。讲述的是,一群男女知识青年下乡插队时,同住在一间硕大的粮食保管室里,中间用黄篾席子一拦,一边住男知青,一边住女知青。到了晚上,男知青起夜无所谓,就地解决,而女知青就犯难了,总是有“哗啦啦”的响声。可女知青突生一计,如果有女知青方便时,大伙儿一起大合唱,用歌声淹灭掉那“哗啦啦“声。每当女知青唱起“洪湖水啊……”时,不明真情的男知青一起和唱道:“浪啊嘛浪打浪……”

好不容易,小向像拉锯似地读完一篇。我说:“我来读吧!”我边说边伸手去拿报纸。此时,那位老人摆了摆手,慈祥地说:“你们先去玩吧!我慢慢看。”他说话的表情好像很羡慕我们年轻人快乐的样子,对我们十分友善。我们离去时,小向还调皮地掰走他茶几上的两瓣香蕉。从省直属机关第二医院所在的商业街,到人民公园不远,步行就十来分钟。路上,小向说:“那位老人好个怪哦!中央电视台首播的《南行记》,每天晚上该播放到哪里、什么内容他都早知道。”我分析道:“他从前肯定看过《南行记》这本书。”小向又说:”他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天天看书读报、做笔记写文章。哦!听说他还出版过许多书,有一本叫《淘金记》。”

我为之一怔,他难道就是著名的文学家沙汀先生?

后来,可能是我与小向都不太合适的缘故,便分道扬镳。当年九月,我离开了成都,回到家乡乐至县蟠龙镇经商。就在这年年底,我从媒体上得知沙汀先生于十二月十四日病故,并见到他的遗照。当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困惑之感,后悔当初见到沙汀先生,手中提着照相机却没有同他和个影,或是请他签个名什么的。后来,我也迷上了写作,并常常用沙老那生命不止、创作不息的精神,鼓励自己奋发图强。如今,沙汀先生已离开我们三十个年头,在这三十个春秋中,我先后在《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故事会》《龙门阵》《世界日报》《恋爱婚姻家庭》等报刊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和通讯数百篇,还有多篇散文入选《四川散文精选》等选刊,多次获得省市级各类征文奖项。现在,我有幸被资阳市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真正从一位文学爱好者成长为一位业余作家。但是我知道,前面的创作道路任重而道远,我一定要像沙老那样,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力争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奉献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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