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风光之五——情系桑干河

太原风光之五
▎情系桑干河

●何 辉(四川)

桑干河曾因作家丁玲而闻名天下。上海左翼文学青年丁玲,于1936年投奔延安参加八路军,成为无产阶级文艺战士,是第一个到延安的文人。之后,丁玲在解放区桑干河流域开展抗日救亡斗争和土地革命工作,在社会考察中,积累了丰富的文学创作素材。1948年,丁玲出版了驰名中外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这是她以实践和经验炼成的革命史诗。

我很崇拜无产阶级革命作家丁玲。在任初中语文课教学时,我教过选自《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果树园》的课文。那时日寇投降后,敌我斗争形势仍然错综复杂,党领导解放区军民一面土改,打倒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分田分地、劳动生产、自力更生解决吃穿用,一面抗击国民党反动派对解放区的大举进攻。丁玲曾任土改工作队队长,亲历其中,认识深刻。笔下正反人物血肉丰满,描写人物心理活动精细而深沉,给我以难忘的印象。桑干河两岸的广大农民,自解放战争起,就在党的领导下,凭着勤劳的双手创造着越来越美好的生活。
时至今日,桑干河流域变化如何?有哪些触目的亮点?我许久就想去桑干河一带游观,见一见丁玲笔下的桑干河。终于在今年仲秋时节,我随女婿一家子坐车从太原出发,到西北部去游桑干河。
小车在桑干河上游驰骋。公路两边,时不时杨柳垂绦依依,国槐婆娑郁郁,组成清凉爽爽的林荫画廊。时不时村院楼房坐落,农民们开着摩托、小车、货车、拉运玉米的三轮车,来来往往。时不时透过林荫罅隙,一望无垠的玉米地映入眼帘。玉米黄了壳,很大个的,拽在秸秆腰间,迎接着“轰轰”唱歌的收割机。收割机开过,金黄金黄的玉米从筒管里吐落在车厢,车厢装满便运回农家院里卸下,再重返收割。在收割的同时,那些秸秆被收割机里的机关碎成短节,喷吐出来,整齐排放在地里沤烂做肥料,还能改良土壤。若有价格较高收购的厂家,农户就与之交售秸秆,收入现金。
前两天下了大雨,灌溉渠里的洪水还在涓涓流淌。这自流排灌的渠沟,阡陌于万顷耕地之中,提灌站抽取桑干河水入渠自流灌溉,保障着农户庄稼的丰收。如果遇上洪涝,洪水往下段地沟里流入水渠,再汇入桑干河。

一块界碑矗立眼前。我缓缓下车,随游客们伫立碑前观看。界碑上镌刻着:“山西山阴桑干河国家湿地公园”的文字,界碑左边约10米处就是桑干河。河中交错直立一道约4米宽的水泥墩桥,接通了两岸的公路。正值枯水时节,墩桥没被水淹,游客们可徒步往返于彼岸。此时,有几辆游客的小车从两岸公路开上墩桥到对岸去。听河边钓鱼人说,旺水季节的夏天,桥墩就没于水中了。
一家人“呼啦”一下各投所好游玩起来。姥姥领着蹦跳着的小外孙,与抱着外孙女的女儿走上墩桥。见有游客用网子在舀鱼,姥姥转头从车上取来女婿准备好的网兜,教外孙舀鱼虾。一下舀去,舀到三个虾,兴趣大发。姥姥捉住外孙的手,去舀丝草下,乐蹦起来了,舀到八个虾和一条小鱼。小外孙高兴得直蹦,不满周岁的外孙女也看得挥手乐了。
游客们领着几岁、十几岁的孩子,或在沙滩掷石子,或卷起裤腿蹚水走上河中卵石堆,或撒网捕鱼,或用手戏水,或用棍搅水,都玩得不亦乐乎。
在往下游水深的岸边柳树下,我与三个垂钓老人交谈甚为投机。胖胖的秃顶老人正目不转睛盯着河水上的浮子;高个老人像知识分子,显得文气,稳重,正坐矮凳上看着河里。
个矮瘦削的老人是一个热心肠,热情地与我搭讪起来。他们都是桑干河边土生土长的农民,和我谈到了过去和现在,谈到了脱贫过上了小康日子的甜蜜,三个老人的儿女都到城镇买房住了。瘦老头的儿媳在收割和播种时,开车回村,租来播种机播种、收割机收割。收割时把小麦、小米、玉米等运回镇里房院晾着,等着收购。胖老头的女儿女婿不愿种地,在县城做菜蔬、水果生意。这两个老人舍不得桑干河,和老伴住在村庄守住老宅,种点小菜,钓钓鱼,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哎,上钓了!”秃顶老人起身拉杆,一条约有两斤重的鲤鱼上了岸。这下他可打开了话闸:“今晚,我和老伴可要美餐啦!”他冲我叫声老弟,说这桑干河的鱼是绿色的,水清净没污染,鱼又肥,味道鲜美了得。不一会儿,老人又拉上一条小鲤鱼来。他开玩笑说:“这是先上来那条的男人,来找不见了的老婆,经不住引诱,上了钩。你知道吗,雌鲤鱼比公鲤大。”就在此时,另两位老人也各钓起来一条鲫鱼。
这下,那有些文气的高个老人话也多了起来。他说,桑干河里鱼类品种颇多,有鲫鱼、鲤鱼、麦穗鱼、棒花鱼、普栉鰕虎鱼、泥鳅等等,近些年还出现了非常珍稀的大鲵,俗称娃娃鱼。
真是他乡遇知音,与我年龄相仿的高个老人姓刘,我是退休教师,他也是退休教师。我俩有了共同点,谈得兴致勃勃。他请我谈谈四川家乡特点,我欣然作了一些介绍。我开玩笑说,我可要叫你“舅子哥”哟——我爱人也姓刘。他高兴极了,随口叫我妹弟。天南海北聊一阵后,他说,儿媳在镇上买了楼房住,还在村里包种了30多亩地,都是机械播种收割。女儿在县城中学任教。他退休后,老两口在儿女家各住一些时日,到了镇里,就喜欢来桑干河钓钓鱼,与胖、瘦二兄聊聊,找找乐趣。
刘老师热情地告诉我,这桑干河古时称漯水,相传每年桑葚成熟时河水干涸,就叫桑干河了。在新中国诞生之初,就因丁玲的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而闻名于天下了。

桑干河位于山西省北部及河北省西北部,在永定河上游,是海河的重要支流。桑干河上游流经黄土高原,旧时水土流失严重,特别是下流河段水患频繁。新中国成立后,通过建水库及下游分流,水患基本消除。桑干河流域是晋冀交界人类文明的摇篮,孕育了以阳原泥河湾文化为代表的古代文明。
山阴桑干河国家湿地公园,位于朔州市山阴县城南,范围包括山阴县境内桑干河干流河道及两侧湿地和林地,全长36公里,总面积1.7万亩。其中湿地面积4千余亩,湿地率达24%。今年5月晋升为国家湿地公园,现正在进一步打造,逐步完善至佳境乐园。
“哈哈,妹弟你看!”刘老师朗声一笑,右手旋绕指了一圈,“现在这桑干河,四面八方都成为绿水青山啦!水绿了,鱼也多了;山青了,果子也多了;景美了,游客也多了!”
突然,一阵持续不断的“嗡嗡”声传来,打断了我与刘老师的交谈。原来是女婿放飞的无人机,在其遥控下从远方河面高空徐徐飞降而来,很快下到地面。
不多时,女婿在车里操作,把无人机录下的有特色的景况发到我手机里:
清莹的桑干河水,浩浩汤汤,秋阳辉映,波光粼粼。时而,湿地管理站,车来人往,喜气洋洋;时而,两岸草木茵茵,游客徜徉,悠闲怡然;时而,情侣乘舟,桨划波欢,四目秋波传情;时而,河里野鸭成群竞游,戏水扎猛子撒欢;时而,岸边天鹅站立,曲脖喙羽,悠然自得……

别过三位钓鱼哥,来到河尾墩桥上,见了桶里装着老伴和外孙从河里捞起的鱼虾和蚌壳,更为欢喜:“今晚有美餐啦!”
再一看,外孙儿和外孙女都伏在水泥墩上玩。近前看,外孙儿把捉来的蚌放在墩间壕沟的流水里清洗,那张开壳的蚌慢慢合上了壳。外孙把蚌放小桶里,又俯身去摸壕沟,突然逮着了一条小鱼,又抓住了两个虾。外孙那个乐劲呀,无法言表。可见这汩汩流淌的清水,由于清澈,才使得鱼虾欢快生存。外孙女对壕沟里潺潺流动的绿水也很喜欢,在其妈妈的呵护下,伏在墩上埋下头,用小手不停地划水,弄得“哗啦哗啦”直响。
这从天庭洒在大地的雨水,又从地里进入渠沟流淌,经过一路奔忙,汇入河尾大坑凼沉淀,缓缓溢出流向墩壕,再汩汩汇入母亲桑干河怀抱了。我不禁感叹,水也有归属,水也有家。水回到家后,一旦大地生灵需要,它就甘愿挺身而出去奉献,去浇灌田园,去滋养生命。
一家人恋恋不舍离开墩桥上车,不一会到了湿地管理站,下车小观会儿,全家留了影。从管理站入口可去湿地中心,能游览那许多的美景。但由于我们是下午来看桑干河,没时间再去湿地中心游观了。
小车复返,桑干河又映入眼帘。我逡巡着桑干河,凝望着河尾墩桥,心底喃喃自语:“桑干河啊,看不够的桑干河!桑干河啊,我爱你!桑干河啊,愿你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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