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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无珠”的第一个含义,是说眼力不好,不识货。比如刘备,有眼无珠,没有重用宠统,活活地错过这个天下奇才,岂不荒唐?
还有个故事同样让人感叹。那是春秋时期,楚人卞和发现了一块玉璞(就是里面有玉的石头),曾将它献给了当时的国君厉王,不料厉王不识货,硬说卞和是在用一块破石头骗他,竟然下令砍了卞和的左脚。武王继位后,卞和再次献宝,不料武王跟他爸爸一样,也说卞和是在用石头骗他,于是下令又砍掉了他的右脚!可怜那卞和,从此寸步难行,但他并没有悲观止步,文王继位后,他决定再次献宝,因无脚不能行,就抱璞痛哭,直到泪尽血出,这种惊天动地的精神感动了文王,立刻请卞和进京,让工匠小心翼翼地打开石头,果然从中得到一块空前的美玉。于是极佩服坚韧不拔的卞和!试想,如果他没有此种执着的精神,如果他见难却步再不追求,能有如此美玉传之后代吗?再就是,如果后来的国君全都是“有眼无珠”的角色,何来后世那光照天下的美玉的故事。
但也完全相反的帝王,这就是乾隆。请听关于刘墉的传说,刘墉虽才华出众却是个残疾人:前有鸡胸,后有驼背,一条腿是瘸的,一只眼是瞎的,可他偏偏在科举考试中得了第一,当他上金殿朝见乾隆时,朝中群臣个个有眼无珠,不仅全然不知刘墉的本事,还个个流露出讥讽之意。好在乾隆从不信邪,他不仅不曾以貌取人,还让刘墉以自身为题咏诗一首,刘墉不加思索,立刻出口成章:“背驼负乾坤,胸高满经纶,一眼辨忠奸,单腿跳龙门,丹心扶社稷,涂脑谢君恩,以貌取才者,岂是圣贤人?”此诗出口,果然满朝喝彩,乾隆皇上更是龙颜大悦,亲笔点他为头名状元。
由此看来,无论是有眼无珠错失人才的糊涂虫的故事,还是心中有数、量才用人的聪明人的故事,都能让人感慨再三。
那么,该怎么评价有眼无珠?答曰: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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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无珠”的第二个含义,是对某些物什的外在状貌的描绘。
如《红楼梦》中的宝钗就曾在元宵节作了一首灯谜诗:“有眼无珠腹内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别离,恩爱夫妻不到冬。”
谜底是抱枕,就是睡觉时可以搂在怀里的枕头,也叫“竹夫人”。比如说我吧,每当忆及童年,总觉得儿时的夏夜凉润润的,就因为孩提时的我是搂着“竹夫人”睡的。那是个用细竹皮编成的竹笼子,中空而透气,凉爽而富于弹性,所以一但手脚间夹了个玲珑多孔的“竹夫人”,睡眠时也就觉得凉快多了。
有趣的是,宝钗的这句“有眼无珠腹内空”是在以物喻人,什么意思?是说她想嫁给宝玉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还是说宝玉爱黛玉不爱她是“有眼无珠”不知好歹?大多数读者认为,宝钗的这句“有眼无珠腹内空”说得是自己,意即“我瞎了眼我嫁错了人”。不是吗?宝玉其实是个废物,根本不能顶门立户,宝钗本来觉得他家庭条件好性格也不错,想当宝二奶奶,嫁了之后才发现错了。
记得还有个谜语也是暗指竹夫人的,谜曰:“有眼无珠腹内空,虽是夫妻不相同,梧桐落叶分开去,桃花结子再重逢。”意即竹夫人很不幸,夏天一过,人们就把她忘了,啊!这“有眼无珠”伴人消夏的竹夫人,该不会因此宛转娥眉做冲冠一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