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 何 的 进 与 退

进是一种勇气,退是一种智慧,进退自如是大勇大智。萧何就是这样的人。
汉家的天下,是靠群臣拼命打下来的。萧何没有上过一回战场,仅靠舞文弄墨耍嘴皮子,却被刘邦大封群臣时称之为“镇守后方,安抚百姓,给前方运粮草,得证供应不断,我不如萧何”,认为他的功劳最大,封他为酂侯,给他的领地也最多,让他上殿时可以穿着鞋子,佩着宝剑,进朝可以免掉“趋”的礼仪。对于生性多疑、对开国功臣大开杀戒的刘邦,坐到如此高位的萧何又是如何做到善终的呢?
纵观萧何一生,主要贵在进可为国,退能保身,进退自如,是大智若愚之人,为刘邦是忠诚竭力,为自己是谦恭谨慎。

进 可 为 国

进,开国的中流砥柱。在刘邦与项羽五年的争战中,刘邦一直处于不利之位,多次在战斗中损兵折将,只身逃出。关键时刻,总是萧何及时地把新兵从关中送上前线,不用刘邦下命令,几万人就送到了,以解刘邦燃眉之急。在刘邦与项羽于荥阳相持好几年中,军中没有粮草,是萧何通过水旱两路从关中运到前线,使军队给养不乏。在刘邦多次丢掉东方的大片土地时,是萧何牢牢地保住了关中给刘邦做根基,才使刘邦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刘邦认为萧何是他得天下三杰人才之一,说:“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馕,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
进,建国的不二功臣。在刘邦攻入咸阳后,当其他人争先恐后地跑到府库中抢捞金银布帛时,唯独是萧何非常有远见地先奔入丞相府,把法律规章以及各种档案资料收藏起来,使得刘邦在项羽烧毁咸阳后,能够具体掌握全国的军事布防、户籍多少,哪个地方穷或富,以及人民的疾苦等等,这些都成为刘邦后来建国的有力基础。更为重要的是,萧何利用秦朝的法律规章等,结合自身对法令条文的精通,在后方为刘邦制订了各种法律规章,为刘邦建立了象征国家政权的宗庙、社稷、宫殿,划分了行政区域等等,当任相国之职直到死,是鞠躬尽醉。所以才有了“萧制曹随”之说。
进,荐才是伯乐相马。韩信曾多次与萧何交淡,萧何对他很是赏识,认为他是个难得之奇才。当得知韩信逃跑后,萧何来不及报告,立刻亲自去追回,并极力推荐,对刘邦说:“您要是一辈子安心当汉王,那就用不着韩信;您要是想出去夺天下,除了韩信没人能跟您共谋大事。”最后说服了刘邦对韩信登坛拜将,才有了汉家的天下。
这就是萧何,进,为刘邦取得天下。

退 能 保 身

退,赴前保平安。汉高祖三年,刘邦与项羽在京县和索亭之间长期相持不下,却一连几次派人回关中慰问萧何。有人提醒他:“汉王自己在战场上露宿风餐,却一连几次派人来慰问您,这是因为他怀疑您了。”萧何在这个节骨眼上,采用了别人的建议,将自己凡能拿起武器的子孙兄弟全部送到前方。果然,刘邦很高兴。刘邦后来说,人与猎狗打猎,追杀野兽兔子的是猎狗,但发现和指挥的是人,萧何就是这样的人,而他家族几十个都跟随我,这种功劳永远是不能忘记的。
退,破财而消灾。汉高祖十一年,刘邦领兵去平叛代相陈豨造反。此时,又发生了淮阴侯韩信在关中阴谋造反事件,吕后采用萧何之计将韩信诱杀了。刘邦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派人到长安拜萧何为相国,又给他增加了食邑五千户,派了一个都尉领着五百士兵给萧何做警卫。在贺喜中,有人警告他:“皇上在外面平叛,您在朝中留守,并没有危险,却给您增加领地、派设警卫,这是因为皇上看到了韩信造反,对您也有了怀疑。”在危机潜伏之际,萧何采用了别人的建议,拒绝了封赏,拿出了全部家财去资助军队。果然,刘邦大为欣赏。
退,污名得求全。汉高祖十二年,刘邦再次率军平叛黥布造反,期间几次派人回长安来慰问萧何,并询问工作情况。这时有人提醒他:“您的地位是相国,功劳又是第一,老百姓都拥护您,您今天还在孜孜不倦地去搏取百姓的欢心。皇上所以多次派人来慰问您,就是怕关中的百姓倒向您。”在这行将有灭族之险时,萧何又一次采用别人的建议,采取一种贱买而且用赊欠的办法,来大量购置田产,以此来引起百姓不满,而玷污自己,降低自己的声望。果然,刘邦这才放下心来,高兴起来。
退,俭朴却祈福。萧何认为:“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就是说子孙后代,如果贤,就会效法他的俭朴,如果不贤,省得那些有权势之家夺去。于是他购买田地房屋时,总是挑最穷困最偏僻的地方,而且不修高楼大屋。所以他死后,其四代子孙因为犯罪,丢掉了候爵,但每次丢爵之后,皇上总是再寻找一个他的后代来继任酂候,这在汉朝的功臣中无人超过。
退,委己取大义。萧何与曹参关系一直不睦。后来,萧何病重,当孝惠帝征求谁可以接替他时,他仍不越位,谦恭地说:“知臣莫如君。”孝惠帝说:“曹参何如?”他叩头回答说:“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这就是萧何,至死取义,以国为首,才有了后来的“萧规曹随”的汉家文景盛世的开启。
进与退,在萧何身上被演绎得炉火纯青,需要的是智慧,更难能的是为国之心。在刘邦马上夺得天下、对谁都不放心、而且接二连三以平叛为名诛杀开国大臣的背景下,萧何凭借自己的智慧与为人,能得以寿终正寑,并福延后代,声名流传于后世,被称之为历史上的名相,确是当之无愧。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二十日

作者简介
朱双顶,从警近40年,头顶国徽,肩扛责任,保一方平安,卫百姓和谐。一路踏歌而行,将青春热血和大好年华奉献给祖国和人民,竭尽绵薄之力。如今退休,不忘初心,重拾雅趣,留下点滴文字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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