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春 青岛散文
病菌,作为一种生命体,
它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和人类一样漫长;
有些病菌确实仅对某些种族起作用,
且造成灭绝性的后果;
病菌曾多次改变了人类历史发展的方向。
这是演化生物学家贾雷德·戴蒙德,在其著作《枪炮、病菌与钢铁》中关于病菌的三大知识点。
贾雷德·戴蒙德
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中,戴蒙德揭示了有助于形成历史最广泛模式的环境因素。他认为“人类社会中权利与技术的歧异无法反映文化或种族上的差异,而是来自于被各种不同正回馈循环强力扩大的环境差异。”这本书科普性强,不失阅读趣味,把历史、地理、生物、气候学、社会学原因,财政、经济、货币原因等很多因素通融在一起,以丰富例证与生动语言进行综合解读。其中关于牲畜的致命礼物——病菌的讲述,为我们提供了人类秩序之于自然环境的思考视角。
纵观人类历史,种族之间的战争、种族与病菌之间的战争,是人类历史发展当中重要的经历。过去战争中的胜利者并不总是那些拥有最优秀的将军和最精良的武器的军队,而常常不过是那些携带有可以传染给敌人的最可怕病菌的军队。针对历史中不可避免的战争事件,那些将病毒作为武器的生化战争,让我们不得不恐惧地产生这样的思考:比起受到侵略而亡,由病菌带来的死亡是否相对体面?
来自书中科普的声音:
//
什么是病菌?
为什么有些病菌演化的目的是“使我们生病”?
//
抛开人类的偏见,病菌同我们一样都是自然选择的产物。它们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使我们生病,它这样做会得到什么样的演化利益呢?《枪炮、病菌与钢铁》认为,病菌杀死了它的宿主也就杀死了它自己。演化所选择的,是那些在繁殖后代和帮助后代向适于生存的地方传播方面都是最有效的个体。传播能力强的病菌繁殖的后代也多,结果就会得到自然选择的偏爱。我们的疾病的许多“症状”,实际上不过是某种非常聪明的病菌在改变我们的身体或行为,以便使我们帮助它们传播病菌时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方式而已。
//
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谁是更优病菌的生产者?
//
《枪炮、病菌与钢铁》中阐述了这样的案例,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赤手空拳的农民可能不是赤手空拳的狩猎采集者的对手。然而农民往往会呼出更可怕的病菌。
书中解释了为什么农业的出现会成为我们人群传染病形成的开端。一是农业比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维持了高得多的人口密度。二是农民相对于经常变换营地的狩猎采集族群而言,是定居的。他们生活在自己排放出来的污水之中,从而为病菌从一个人的身体进入另一个人的饮用水源提供了捷径。加之有些农业人口把自己的粪便收集起来,当作肥料撒到人们劳动的田里,从而使粪便中的病菌和寄生虫去感染新的受害者变得更加容易。
这些病菌需要足够拥挤的稠密人口。正如自然界中通过食物链控制物种有序增长,只不过,看似人类视野之下的病菌,是处于人类之上层食物链。而城市则给病菌带来了更大的幸运,因为在甚至更糟的卫生条件下,更加拥挤的稠密人口使情况更加恶化。有人认为“一切城市的存在,大部分皆在交通,物产,经济活动情形下面,成为那个城市枯荣的因缘。”而此书中的例证则阐明了人类社会构建的城市秩序在自然演化中得到冲击,病菌便是此项演化中的主力军,微生物武器对于族群、城市有着更残忍、猛烈地侵袭。
//
我们的社会对牲畜似乎有一种过度的“喜爱”
//
动植物、人类以及病菌等,同为自然界中的物种。整个近代史上人类的主要杀手是天花、流行性感冒、肺结核、疟疾、瘟疫、麻疹和霍乱,它们都是从动物的疾病演化而来的传染病,但也几乎只局限于在人类中流行。当人类社会从所谓的由野蛮走向文明的进程,是通过秩序来维护人类的进步与稳定。人类本身的自私利益是为了活下去并保持健康,最好的办法,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杀死那些该死的细菌。
虽然病菌与人类同属自然物种,但前者意在繁衍传播,后者意图更为繁杂。人类社会的秩序不允许遭受威胁与侵害,并为达到目的获取利益而可以施行伤害,比如对于动物及其伴随的细菌的杀食。但这不等同于自然的秩序,只是人类这一物种的自我意愿。人类和人类的病原体在一场场逐步升级的演化竞赛中难解难分,以竞赛一方的死亡为失败的代价,而自然选择就是这场竞赛的裁判。自然环境中的秩序没有绝对的游戏规则,尊重多样性才是参与自然秩序的准入门槛。
单纯的病菌抵御与灭绝行动或许会是一定时空范围内的秩序修护,更重要的病菌来源与繁衍路径,容易被忽视。在微生物的自我革新同人类的近火扑救的竞赛中,此双方并不能长久抗衡。
蒂姆·哈福德在《混乱》中提到,一味追求秩序往往会丧失创新能力以及应变能力。混乱不是用来消除的,而是一种可利用的创新资源。混乱的本质是其他方向的秩序,只不过当没有理解那个秩序时,无法辨别。总有一些秩序在我们的视野之外,这些“混乱”其实根本消除不了,只能善加利用。
过于执着社会外部形态所呈现的秩序的稳定,是缺少对于自然的正视与尊重的表现,也将带来人类盲目自信而产生的弊端。“任何系统,包括生物、经济或社会,如果变得如此单一,也会变得僵化、难以自我进化;如果某一系统,在结构上鄙视、限制实验,不允许差异和多样性的存在,并消除了这一创新的原材料,从长期来看,将注定灭亡。”这里并不仅是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病菌与自然的问题,也是所有纠缠于秩序大网之下的生活的体验与遭遇,包括认知与行为、教育与理想、生活方式以及亲密关系等。
人类秩序中的“小失控”多在人性范畴内可得到化解,或者说是掩埋,而“大失控”往往多来源于自然秩序,是一场引起质变的战役。历史上的病菌战役不胜枚举,那些曾被放逐过的灵魂,被审判过的躯体,在人类与自然秩序的较量下,被秩序之网纵横切割网碎,成为牺牲品。秩序有其特定环境,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之共生是需要协调内部秩序,例如若要毁灭病菌或说是毁灭来自自然的一切威胁,那么也必将包括参与此战的每个人类。混乱秩序下对自然的尊重缺失,是否只有“体面”的毁灭,才能震撼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