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酷暑蝉鸣时
文|陈宝文
大暑节气到,酷热的夏天正式启幕。
自然界的动植物,都是应物候而生存。蝉,就是夏天的使者。每年进入三伏天,它们便悄然而至,唱响了夏日的主旋律,成为当之无愧的大自然的歌唱家。
人们在心境好的时候聆听到的可能是:“知了”、”知了”、”知了”,对所有心事都知了并予以赞美的鸣唱;有时则不然,嫌弃杂吵无序的聒噪,也是令人心烦意乱。
不管你嫌弃,还是喜欢,到了酷暑时节,蝉,总是要如期登上炎夏的舞台。
晨曦中蝉鸣满丛林,常见飞落窗棂,如胶似漆地沾在纱帘上,急促的如泣如诉地长吟短唱,响彻屋宇,瞬间,房舍里便充满着声音的活力。
白居易《早蝉》诗 :“月出先照山,风生先动水。亦如早蝉声,先入闲人耳。”我居住环境就是诗意中的景象,大清早就听到蝉鸣,声声入耳。
坐卧静听蝉鸣声,举目可观蝉飞影。窗外的梧桐、洋槐、松柏树上,秀竹丛中不时有蝉飞蝉落,你方唱罢,他登场,好一派繁忙景象。雄蝉振翅频率极快,据说一秒钟可达上万次,难怪声波那么强大,传送如此悠远。
其实,树林才是飞行动物的乐园,有了它们的存在,我们才能体悟到:“蝉噪林愈静,鸟鸣景更幽。”
古代先贤们留下许多描写蝉的诗句。初唐名臣虞世南有首咏蝉诗最为著名:“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其实,他是状物拟人,是说人的威望并不是借助什么力量而声名远播。古人写秋蝉的诗词较多,大抵是藉以惜秋之情,悲苦怜人,写出了一串串长长凄凄惨惨悲悲戚戚的词句,什么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我比较喜欢即实景即时令而写的咏蝉诗,如白居易的《六月三日夜闻蝉》诗:“荷香清露坠,柳动好风生。微月初三夜,新蝉第一声……”
李世民的《赋得弱柳鸣秋蝉》诗: “散影玉阶柳,含翠隐鸣蝉。微形藏叶里,乱响出风前。”
这些优美的诗句里更让人联想到具象的蝉,很有画面感,犹如身临其境,眼界大开。
昨天晚上,我的同事在网上发布了两张蝉脱壳的照片,令我很有感慨。任何生命的诞生,似乎都要经历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磨难。
蝉生于树上,长于地下。幼生在地下用刺管吸取树根的汁液为生,要在土里蛰伏三至五年,多则十七年。成虫之后,在酷热夏季里,出土攀爬树上,傍晚或夜间,它竭尽全力脱下沾着泥土的外壳,蜕变羽化成一只干干净净鲜绿的蝉。此时,柔弱的翅膀渐渐变硬,颜色也随之变黑,须臾,便可飞翔,鸣叫了。
飞行的鸣蝉,生命很短暂,只有两周左右的存活期。雄蝉的鸣叫是为了寻觅配偶,当完成繁衍后代任务后,便逐渐死亡。我们所听到连绵不绝的蝉鸣,只是它们不断出生,前赴后继,继往开来的结果。
人们常常赞美蝉的鸣叫,其实,蝉的漫长而短暂生命,生生不息的顽强存世,才更值得我们去赞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