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学子观察他哥哥,心中十分惊讶。他这个人一向胸怀坦荡,在世间只遵循有益的自然法则,有什么激情都随意宣泄,心潮的湖泊始终流光,因为每天早晨都广泛开辟排泄感情的新沟渠,他哪里知道人的情涛欲海,如果堵塞泄口,就会汹涌澎湃,汇积暴涨,就会漫溢泛滥,就会冲毁心田,始发为内心的饮泣、无声的痉挛,终至冲垮堤坝,恣意横流。约翰始终被克洛德·弗罗洛的外表所迷惑,看他那严峻冷峭、凛若冰霜的面孔,看他那道貌岸然、不近人情的神态,这个天性快活的学子绝未想到,埃特纳火山积雪皑皑的额头下面,却有沸腾、激荡而深沉的熔浆。
《巴黎圣母院》维克多·雨果
李玉民(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