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 青山一道同云雨
——回忆女儿出国支教点滴
文｜赵公科
女儿上大三开学后，有一天打电话告诉我：有一个寒假出国当志愿者支教的机会，她想去。我同意。
女儿一边上课，一边开始联系有关机构。她将要支教的可选国家较多。我边上班边网上捜索，从人口历史、地理位置、气候类型、交通饮食、风俗习惯到社会治安等方面，对有关国家进行深入了解；注意收看、回看央视4套的《华人故事》，捕捉一些海外信息。总之，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好帮女儿“运筹帷幄”，以期“决胜”万里之外。
记得女儿网上面试通过的国家有摩洛哥、印度尼西亚等国。全家一致同意去拥有2000万华人的印尼，支教城市选印尼首都雅加达。因为有学姐建议女儿：印尼的志愿者组织成熟、经验丰富，社会治安也比较好。
国家、城市确定了，女儿就办签证、联系同去的伴儿、设计线路、订来回机票、签协议……
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全家做最后的准备：去中行换美元，去药店买各类药；带上我的磁条储蓄卡和银联卡，手机带两部；给将要住的印尼家庭买了两个檀香木的枣红色鹿工艺品；还为主人家的女儿准备了一支颜色鲜艳包装精美的钢笔……
在女儿出国的日子里，我的办公桌上总摆着女儿买来的没时间看的《印度尼西亚出行攻略》，有时间就读；看电视也总注意印尼的天气情况……
我白天上班还不觉得什么，心情最不平静的是晚饭后，边看电视边等女儿每天报平安。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晚上都12点了，印尼当地时间也11点了，我还没有等来女儿的消息，我着急起来。打她电话，关机。上网一查，雅加达一个商场下午发生大火，照片上当地居民在围着看，起火商场浓烟滚滚……我的担忧立刻使我浑身发冷。我当时处于深深的懊悔之中，我自责自己就不该让女儿出国，更不应该去印尼……
等到当地时间夜里12点女儿的电话才打过来，说因为堵车手机没电了，才回到家。第二天，听说同去的女孩父母也等了大半夜，也焦虑不安……一样的为人父母一样的心，可怜天下父母心！
女儿回国后，在给学校的假日社会实践报告中这样写道：
在长沙逛了几天后，15日与另一女生一起经广州转机，怀着忐忑的心情于1月16日飞抵印尼“椰城”雅加达，开始了我39天的海外志愿者生活。
在入境过关时，工作人员简单问了一下我们来干什么，就放行了。这真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因为我来时，在网上看到的是印尼海关会刁难持中国护照的人……
在印度尼西亚这个陌生的国度，志愿者接触到的印尼人都是友善的，无论是接触的朋友、老师、学生，或是街道的陌生人，他们甚至会用简单的中文主动向你打招呼。
项目组安排我住的这家，印尼叔叔、阿姨和她们的孩子对我照顾得非常周到，既热心又细心贴心。怕我晩上起来开灯不方便，印尼叔叔送给我手灯。当地天气炎热，家里人毎天送我矿泉水喝，不时送各种时令水果。一天晚上早已吃过晚饭，印尼阿姨还让女儿送来刚蒸的包子给我；中国传统元宵节为我煮元宵吃；我水土不服患寻麻疹，阿姨让女儿陪我看病，并叮嘱女儿不要让我花钱。看病回来，发现阿姨把我的床单被套都换了……凡此种种，我很感动，身处国内牵挂我的父母也很感动！
第一次身处世界上穆斯林人数最多的国家，我心里很忐忑，总怕触犯穆斯林什么禁忌。但与他们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他们信仰宗教，宗教信仰引领他们前行。他们善良真诚，也喜欢美好的事物，也和我们一样憧憬着未来，想过好的日子。
我每周在首都完全不同的小学支教，也了解到了印尼真实的教育现状。我和小孩子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我们一起唱中文歌、英文歌和咕噜歌。我每天幸福感最强的时刻，就是孩子们拉着我的手把小脸蛋贴上（贴脸在印尼是一种对长辈表示尊敬的问候方式）。
在印尼首都雅加达，我学习了印尼传统的舞蹈和乐器演奏。
在当海外志愿者的日子里，我还结交了印尼大学一群特别优秀的朋友，参观了首都独立广场、国家博物馆等主要景点，欣赏了美丽迷人的雅加达风光，了解了印尼的风土人情，感受到了印尼人民的善良友好，为华侨对祖国高度认同的那颗“中国心”而感动……
我在印尼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度过了一个我将终生难忘的有意义的寒假！
其实，可能限于篇幅，一些感动人心的事，她没有办法完全一一详述。
比如有一天晚上，她坐出租车回来，下车走到主家门口，发现大门已经关了，出租车司机却没有走。可能家里佣人以为夜深了，家里人应该都回来了。门不好叫。这位司机下车问明情况，用自己电话联系主家，直到门开了，他才开车走了。
女儿有时起来晚，主家就把饭在锅里热着。有时估摸女儿肚子饿，主家阿姨吩咐佣人提前开饭。刚到印尼的时候，主家阿姨的女儿经常陪她买东西，哪怕买一个脸盆，她也热心跟着……
同去支教的同学商量想去巴厘岛旅游。主家阿姨知道后，她亲自联系熟人酒店，带着她们出游……
回国那一天，我们在深圳正担心女儿怎么去机场。主家阿姨让她女儿陪着我女儿，两个佣人开两辆车送她到机场，并叮嘱她女儿：“看着姐姐进去了，你再离开……”
女儿在与我们的视频或电话中，讲到的许多事都使我们作为父母的非常感动。
女儿回国后，立即联系另外两个去印尼支教的女孩，为教过的一个贫民公益小学开展全球网上募捐，我们也积极参与。所募善款，全部寄往了雅加达，为点亮异国孩子们前行的道路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女儿印尼支教的日子已过去了近五年。午夜梦回，我们全家依然感念异国那些善良的人们。纵然我们相隔万水千山，但对你们的真诚祝福从没有离开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