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原作者:迟
七月,逻辑的命题。
推理小说自然是最讲究逻辑的文学作品。沉溺于推理小说的读者,一定是本着对逻辑命题的喜爱,然而似我这样懒散不爱动脑的读者,爱好推理小说,实在是因为推理小说严谨且古板的原因。某些情感喷薄的文字,作者的自我在文章中手舞足蹈的,教人不堪卒读。
所以推理小说是最佳选择,冷静,有时候近乎残忍。精心的设计,平实的语言,生动的人物,严密的逻辑,再加以人类的欲望,将故事编织成绵密的网。
比如《悬崖山庄奇案》,看完结局再回想最初的邂逅,无意间遗下的帽子,偶尔发现的弹孔,那张刊登波洛大名的报纸,一切都是完美的设计,然而平庸的我啊,随着作者的针线,一步步走到最后,竟忘了自己的逻辑。两者矛盾必有一假,这是何之简单的认知,但是我却沉迷于故事的叙述,而未有动用自己的脑子去猜测推理(也是懒惰之故)——虽则被揭露的凶手亦算不得意外,只是我却要来反省自己的错失,在佣人与主人互相矛盾的说辞中,答案已呼之欲出。却我,因实在想不出这二人的杀人动机,故而自己抹去了她们的嫌疑。唉,我到底没有怀疑一切的精神,与大侦探波洛有天差地别。
甚至在后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文中的山庄主人时,我亦还要为她辩护,假使是她设计这曲折的案件,那么所求为何?我实在她太相信她营造出来的假相,甚至以为这山庄还藏有巨大的财富。阿加莎奶奶倒是不遗余力地一一戳破读者的美好想象,画不值钱,山庄没有宝藏,笔锋至此,却又一转,给主角安排了一位留下巨额遗产的未婚夫,并且有信件作证。看,她多么完美,钱财无忧,毫无动机。
谁想这会是假的?一开始被误杀而死亡的姑娘,居然才是这场谋杀案中的主角。如此离奇,才堪称奇案。只是要待揭露时故事已近尾声,情节发展至那几封信件的疑点及波洛的笔记中出现的第十一个人,读者如若再猜不出来,那便失却看书的乐趣。而我亦在这时才豁然开朗,一切突兀之处全盘明白,啊,我竟这样笨。作者苦心在文中暗示了这么久,从波洛的笔记开始,从几个人的矛盾中都有同一个人时,便应该意识到这是在说谎,只是因为未发现动机而一再放过这些细节,岂不愚蠢!
此处亦要夸赞作者的笔墨,被故事情节牵着鼻子走的读者,又没有波洛一样的来自于侦探的敏锐,沉浸在故事之中忘了分析亦是人之常情哇。甚至还可以怨一怨作者,非要把最关键的内容放在最后捉弄读者,如此,读者自己的愚蠢就毫无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