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记。”
同样是秋天,道旁的林木只是微微泛黄,偶尔飘落几片轻轻在地上徜徉。
踉踉跄跄,一个中年男子吟诗买醉归来,宽松的长衫使他显得消瘦许多,略显蓬乱的胡须不仅记载着历史的沧桑,也记载着人生世事的悲凉。
“瞧这醉鬼,让他自由去吧!”这说话的口吻倒是与司马昭有几分相似。
“阮籍回来了,快温酒来,让他谈谈老庄和易理。”在人们的印象里,他除了买醉吟诗,放浪不拘礼节,便还有另一形象:清谈玄学。
可是在人们夸赞他有庄周风度时,又有几人真切懂得他途穷时的哭声。
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人们本来良善的心性还未从长久的暴乱与杀戮之中澄明自身,获得统治极权的氏族总是以恐怖的手段去消弭他们心中对革命的恐怖,于是将战争延续下来的杀戮扩散到社会诸多角落,那群自视清高的文人的命运也自然地落入时代的蛛网。
自从嵇康毅然赴死,阮籍对抗宿命对抗时代的唯一武器就是装疯作傻。不,他无法对抗宿命,那个时代文人的宿命,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活着。
”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
他谈着庄子,旁观者只是不知所以,也不懂语言背后的心声,却好奇地听着……
同样是秋天,路旁的林木凄清了许多,踉踉跄跄,那个吟诵着咏怀诗的身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