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水上的永恒
本想将我的生命,灌注于我的文字,让笔下的佩索阿复活。可是我也随诗人沉冥到无限的深,那不是深渊的深,是心灵对于尘世的不可丈量,那里写着一句话格外醒目:诗人已死,他把永恒写在水上。乍看倒是像济慈的墓志铭,但似乎适宜于每一个诗人。其实,无从谈及复活,因为他一直活着,在他的诗歌里活着,你随时可以遇到他,就像你在某一诗行里遇见自己一样。”我的爱啊,我在不安的静寂之中。”那一声慨叹,撞击着那面透明的墙,在撞击的回声中,在梦幻与现实的争执之中,诗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这应该是对生存论问题最好的回答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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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与人生
曾受梁漱溟先生影响,一气写下近万字的论文,主题就是人心与人生。最近偶有感触,重提此论,摒弃哲学的学术语言,全然用生活比量,发现人生与人心之间,最难为一个情字。南宋朱子承《中庸》而论情之中和,七情未发谓之中,是就人心说,属于形而上者;七情已发而中节谓之和,是就人生上说,是形而下者。朱子未能说得通透,阳明子倒是说透了,但圣人之言,恐我凡夫难以悟入。我想,这个论题落于生活中就是”开心”一词,人心不开,人生便是闭塞的。一时心开悟解,如拨开云雾见日月之明,人生新格局便是由此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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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善良,心向善良
侄女上小学四年级,昨天放学路上,卡车师机给了她几个苹果。”没事的,我已经吃了一个。”我母亲说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侄女的回答把我逗乐了,喜乐她那份天真。人世间自阿丹圣人,必然有善恶,但我们要相信善良,就像乌云密布的时候,太阳依旧如是存在。知名商人冯两努曾说,很多商界人士都是三心二意:一心算计他人,一心防着他人,一心经营事业。易经说”元亨利贞”,这里的”利”,我理解为墨家所说的”交相利”,如此才有贞定才有亨通。孟子谈义利之辩,我倒是不以为然,于利之中不失其和不失其正,似乎更合时宜。荀子其实也没有彻底地说人性本恶,是好利顺是而为恶,也就是于利不得和不得正。现在很多父母教育小孩: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同陌生人说话……我对侄女笑了,我很想对她说:世间确实存在恶意恶行,但仍旧要相信善良,心向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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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别处
现在是一个信息与真理泛滥的时代,个体人的理性思考和觉悟尤其重要。别人表述的世界未必是你所见的世界,世界总是以你所能领会的样子呈现于你在场的境遇里。大约两年前,朋友对我说:精神在路上,生活在别处。当时是契合我心意的,那时的我向往流浪,追寻一种梦幻,并把梦幻当作尚未成真的现实。现在想想,在奔赴别处生活的过程中,恰是错过了很多美好。”生活在别处”出现于法国诗人兰波的灵感,米兰昆德拉以此作为书名,本来是很美妙的一句话,在生活遭受现实的异化的时候,我们可以跳出生活而审视生活,从而找到真正的生活。但现在常有以此为题的”深度好文”,难免有人生活在一种自以为是的误解之中,他们已经过着很美好的生活(当然,也许他们内心并未感到美好),却矫情地吵着要”生活在别处”,以此否定了每一个当下。这种生存状态在克尔恺郭尔的语境里是:在过去现在着,或在未来现在着,而对于每一个当下,他们是不在场的,至少在精神意志上是缺席的。我想,人是应该有超现实的追求,但也应该过好每一个当下,并善待自己的每一次出场和与你同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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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历程:从雪国到金阁寺
雪国里的美,是存在与虚无的争执,不管是生存过程中的渐悟,还是面对死亡的顿悟,显得自然而然,生命似乎本来如此,无需再多加一丝刻意,于是有一种处世的态度:爱是一种徒劳,美也是一种徒劳。金阁寺的美似乎从徒劳之中获得了救赎,并积极地展示自身,不惜以剥夺他者存在感的方式来获取自己的存在,同时也招致对自身的毁灭,因为那个自卑的旁观者同样要以毁灭的方式拯救自己的存在。遗憾的是,他的存在并没有得到拯救,而是陷入更深的绝望。其实,存在感的剥离是人生意义的缺失,毁灭,是源自一种审美落差的错觉:美总是可以拒绝世界,而平凡的自己总是被世界拒绝。突然想到中国的美学,去除了二元的对立争执,达到了完美的调和,最后是没有观景的人也无被观的景,当下即是圆融的世界。有一种美,是生命不堪负载的,从雪国到金阁寺,我绕回到一幅水墨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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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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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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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食指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