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铎含心终不知——读木心《文学回忆录》上册

这本书看了两周,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话有两句。

其一:现代智慧得以解脱的是什么?宗教的偏见,道德的教条,感情的牵绊,知识的局限。

说白了就两个字:自由。人类所有智慧就是为了这个,得到自由。思想的自由,行动的自由,言论的自由,经济的自由。不自由,毋宁死,可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是的,活着,枷锁太多了,太多的东西绊住双脚,更多的东西缚住心灵。活得自由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我们需要智慧,足够多的智慧才撑得起自由。

阅读,写作,大概都是希望获取一点点智慧,让自己感受点什么,悟出点什么,希望借由这积累,终有一日能自由。这不是唯一的方式,世上任何路都可以的。只要我们像木心所说的,保持纯真朴厚的天性,对自己有信心,对所求保持忠诚,爱情、艺术、政治、商业,都可以是通往自由的路。所以人生虽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也无往不通向自由之路,所有枷锁均是修行。

其二:宇宙观决定世界观,世界观决定人生观。不从宇宙观而来的世界观,你的世界观在哪里?不从世界观而来的人生观,你不活在世界上吗?所以,你认为你有人生观,没有、也不需要世界观,更没有、也不需要宇宙观——你就什么也没有。

世界是一个整体,家庭是一个整体,人是一个整体。泰戈尔说,最好的不会独自前来,它伴了所有的东西同来。明白了这一点,便不会再纠结一时的得失好坏,不会执着于眼下的成败恩怨。放于时间的长河之中,多少眼前微不足道?我们所能做的,是不忘初心,不忘童年时的信心,走自己想走的路。走得如何,也不全然由得了自己,只能这样走下去,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这本书看完,觉得对文学的了解又多了一层,对文学的信心也深了一点。本心此书开讲时已六十二岁,课讲完,他六十七。当时并没有讲义,他是按照他几十年对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的了解而讲的。文学是他的副业,他主攻绘画,他的画被称为抽象油画,在美国展出,亦属大师之作。我虽不能完全看懂他的画,但那些画扑面而来的美感和大气磅礴的感受却很明显就感觉到,他的文字亦如此,美,且大气。在国内,木心广为人知是因文学。这套文学回忆录取材于他当年的学生陈丹青的笔记,感觉就像古时的诸子,言论由弟子记录下来。笔记尚如此精彩,当时的课堂可要精彩十倍啊!我虽未能赶上那个课堂,亦愿聆听木心先生的教诲,进入文学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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