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礼约我
唐太宗在洛阳的时候,有一次在积翠池宴请群臣,酒酣之际,大家开始赋诗即事。太宗以《尚书》为内容作诗:“日昃玩百篇,临灯披《五典》。夏康既逸豫,商辛亦流湎。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鲜。天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魏征看过以后,就以西汉历史为内容作了一首诗:“受降临轵道,争长趣鸿门。驱传渭桥上,观兵细柳屯。夜燕经柏谷,朝游出杜原。终藉叔孙礼,方知天子尊。”太宗说:“魏征每次说话,都必定以礼来约束我。”
(《唐诗纪事》)
唐太宗亦能诗,其诗以宫体诗为主。他的这首诗,以《尚书》中记载的骄奢淫逸的夏康、商辛为例,说明国家衰败就是由于君主的放纵恣肆,不知节制造成的,像那些克制欲望、英明勤政的君主历史上是很少见的,但他愿意做这样的君主。所以,这首诗虽然文采一般,却充分地表现了他的政治见解,也透露出他愿意做一个“克己”的“明君”的愿望。魏征的诗,以西汉初期很有作为的高祖、文帝、景帝、武帝为例,利用他们最具代表性的政事,说明了既建武功、又修文德的道理。诗的重心,还是落在“终籍叔孙礼,方知天子尊”这句话上。刘邦统一天下后,叔孙通为其制定朝仪,采用古礼并参照秦的仪法而制礼,汉高祖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王大臣都依朝仪行礼,一改往日混乱,显得次序井然。刘邦看到后大为高兴。这显然是“文治”的体现。魏征的建议,认为当时天下已定,还是应以礼仪治国。太宗明白他的意思,也愿意如此,所以予以了肯定。一个以诗言志,一个以诗劝谏,这种用诗歌交往的方式,不但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流行于士大夫阶层。属于酬谢诗,古代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