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你心中的那片“绿洲”

对每一位文学爱好者来说,都有一个和当代作家陈忠实一样的梦想:那就是能写出一部“去世后可以拿来垫枕头的书籍”,然而很显然,大多数人很难实现自己愿望,我就是大多数中的一个。但这并不妨碍我阅读小说,在阅读中感知一个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在故事里欣赏体味作者的笔底波澜是一种享受。彬州市本土作家张建华先生的《鹤舞绿洲》就是吸引我的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集。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晓明说:“文学是弱者的事业。”张建华先生在小说集中就塑造了多位弱者的形象:《木樨花开》中沉湎回忆为情所困的老汉、《我的师傅日鬼匠》中与妻子貌合神离纠缠不清的师傅、《与你无关》中曾经不可一世到头来沦为乞丐的郝中宁、《木易的城》中爱而不得遁入空门的木易、《鹤舞绿洲》中情场失意生活落魄的文艺青年菜鸟,他们无一不是令人同情的弱者。但“弱者的性格凸显人性的困境”,《我的师傅日鬼匠》中的师傅,他的悲剧使他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困境:面对与他格格不入的妻子,他不能放手却也无法走近她。《木易的城》中的木易,《鹤舞绿洲》中的菜鸟,都是因为爱的无能为力、爱的无法挽救而深陷痛苦的泥淖,最终自我失望自我否定,要么遁入空门逃避现实,要么跳楼走上人生不归路。这些弱者形象令人惋惜同情不胜唏嘘,却也唤起了人们悲悯之情,唤起了人们对弱势群体的关怀与爱怜。

“弱者是文学中最动人的形象”。《娘亲》一文中的后娘是弱者,“命硬克夫”的多舛命运给她带来了三次改嫁三次守寡的悲惨命运,但她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苦苦抗争辛勤劳动,最终以自己的无私大爱赢得了后娘胜似“亲娘”的美好结局。“弱者形象构成了最为感人的艺术形象”,《娘亲》中后娘的坚强不屈赢得了家人的支持,赢得了“敌视者”的尊敬,也最终赢得政府的支持,社会的回报是水到渠成的,她的形象里蕴藏着千百年来中国底层劳动妇女的任劳任怨坚韧不拔的品质,因此这一弱者形象其精神力量却是强大的,是感人至深引人深思的!

中国现当代小说家、散文家孙犁说:“创作长篇小说,感到最困难的,是结构问题。”其实,中篇短篇小说的创作也是一样的。张建华先生的的小说《寻狼记》就以结构精巧取胜。小说以寻狼为明线,以周正山、朱嘉琪、白芝灵三人的升迁为暗线,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纯属“空穴来风”寻狼故事,但却将官场斗争的微妙心思与升迁斗争的残酷描写的淋漓尽致,有人说这篇小说是现代版的“官场现形记”,我说这部小说是走上仕途的知识分子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救赎。小说最终以周正山对无辜群众的自我忏悔为结束,让人看到了知识分子对道德底线的最后坚守!

同样的,小说《1508》的情节虽然有些巧合“狗血”,却也合情合理。这篇小说深刻揭示了现实生活中某些所谓成功人士的纸醉金迷,道德沦丧,但作者对这个社会并没有完全失望。《冷先生》中的冷先生、《天青色》中的贺西京、《作家经纬的文学梦》的经纬,以及《鹤舞绿洲》中的“我”都体现了作者作为知识分子的那种坚守:虽然遭受冷遇,仍坚守自己的创作底线;虽投资失败,但绝不轻言放弃;虽一度懦弱,却不忘勇敢追求幸福!这些虽弱却仍坚强的人物形象让我们看到了知识分子群体的坚强不屈的精神品质,同时也感受到了知识分子群体强大的人格魅力!

当然,再好的作品没有准确生动,凝练幽默的语言叙述都将是空洞的。张建华小说中塑造的人物形象有国家干部、有知识分子、有社会“混混”、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这些人物形象没有一个不是极具个性化的。作者无论是对人物的生活化的描写、还是诗意化的刻画,都在彰显了人物的性格同时又不失语言的典雅庄重。小说中人物语言描写最为成功的是对“知识分子”语言刻画,这些人物形象折射出作者本人丰富的文学素养、深厚的人生积累和睿智练达的人生经验,令人读后不仅增加了知识,也获得了人生的极大教益,比如《娘亲》中的一句:“累”字是把小小的自己系在田地里,如果把这个“小”字放大成“大”字,那就是奋斗的“奋”字,就是说只要你放大你自己,藐视困难,就会凌驾苦难之上,就会驾驭生活,也就不会觉着累。

记得去年一个夏日傍晚,我沿着河堤路向东徐行。远远地听见晚风送来林荫深处悠扬的秦腔乐曲声,同时配合着激越昂扬的秦腔演唱声。循声走了一会,远远就望见一群秦腔爱好者正在一方灯火辉煌的亭子里吹拉弹唱,自得其乐。亭子周围树木郁郁葱葱,这些秦腔爱好者们如同漂浮于暗夜包围着的一方绿洲,不问世事沧桑琐碎,只管沉浸于秦腔的婉转悠扬中。我蓦然觉得:这一片在暗夜中的“绿洲”正负载着这一群秦腔爱好者遨游在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这样的“绿洲”吧!

作为文学爱好者,作品也许是托举我们浮出尘世的最好的“绿洲”,让我们静下心来,减少物欲烦扰,守护心中的那份宁静,守护心中的那方“绿洲”,让闲云野鹤般的纯正善良美好曼舞翱翔于心中的那方“绿洲”吧!

编辑:蓝梅

作者简介:石晓惠,中学教师,传道授业之余,偶发古人之幽思,常叹今朝之日新,遂写小文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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