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先生带着祖父及父亲对他的殷殷期望来到这个世界,他穷尽半生追逐祖父父亲的慈爱,却带着遗憾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期望太盛,让蛤蟆先生“习得性无助”最终患上了抑郁症。
俺老爹呢,也是那种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顽固”。小时候从外面疯玩一天回家瞄见他不在,简直有种皇上大赦天下且包括我的轻松。
那时我家种西瓜。一年初夏,老爹老妈把刚开园还没法保证个个熟透的西瓜摘回家,放在平时放杂物不住人的房子里。那时我大概七八岁,五点放学回家,距离太阳落山大约还有三小时。总想干点什么出奇的事儿吸引小伙伴们陪我度过漫漫傍晚。于是乎混了一帮小孩子从窗户钻进去那个屋子,用小勺子尾部把西瓜挖个洞拽出来一小坨看有没有沙瓤,看到红红好吃的,摔一下掰开啃两口;看到粉色瓜瓤没熟透的,就如同狗屎摆摊儿一样在炕沿加炉台摆了一圈。
天要黑了,小伙伴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看着自己造的孽,想找个洞躲起来~~~一顿暴揍怕是躲不过了。
老爹老妈到家看到瓜尸遍野惨不忍睹的现场,七窍生烟气不打一处来。好在俺父母从来都不混合双打——老爸操盘,老妈当教练,这个教练倒不是指挥操盘手怎么操作,而是骂我的淘气。我那时还蛮庆幸老妈君子动口不动手。再大点有点智商才觉得这个其实比双打还吓人,这相当于火上浇油。你想想,如果双打,一个觉得另一个下手太狠他们吵起来了,那我不是可以趁机松口气了嘛~~~
那天晚上,俺爹也没动手。直接丢一块木板到院子里:“跪那!”。傍晚农村的蚊子和各种飞虫围着只穿着半裤半袖的我大快朵颐。之后,其他人在家里吃面条,我在外面把自己挠的呲呲呲……那段时间刚好在我家的姥姥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回家,边拉边批评自己的闺女女婿说:“孩子跪外面,你们怎么能吃的下去?!”俺进屋看到俺爹黢黑着脸,乖乖跑出去继续……直到来个救命的邻居,一进院子看到可怜兮兮的我,大声说(农村人都嗓门大):“这是咋啦,哪有这样管教孩子的啊。”我又被领回了家。“以后还敢不?”“不敢了。”“吃饭吧。”这算给外人面子,老爸给自己搭个台阶,我也识相的就坡下驴,鸟悄回一下被蚊子吸走的血。
到如今,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几小于4),我好像还能听到他们在家里吸面条我在木板吞口水的声音。童年里这些看起来似乎并不美好的片段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短文里。然而,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抑郁,看起来不远的将来我也没有希望抑郁。我比蛤蟆先生幸运的是:我的脑海里还有很多很多爱。所以,俺老爹离开16年了,即便他打我,还让我跪木板,也没耽误我还是很想他。
失去一些亲人,缺少一段爱,抑或结束一段感情,可以悲伤、可以哭泣、可以唏嘘……人生嘛,有灯光下爱心的眉眼如画,也有黑暗中人性的斑驳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