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日的昏黄,读完了菲茨杰拉德的英文原版小说《夜色温柔》。翻到书的前言,再读一遍作者引用的夜莺颂里的诗句:tender is night…..but here there is no light….夜色这般温柔,吾心却难觅光明…忽的伤感起来,关于人性的失望总是会让人心生哀怜。菲茨杰拉德像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一样,再一次写了追逐,也再一次写了失落。
女演员玛丽在一次度假中遇到了迪克一家,迪克的幽默和风度深深吸引了玛丽。而迪克的妻子妮可,虽已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仍不减少女的美貌和温柔,这让玛丽望而却步。玛丽在迪克夫妻俩举办的一场场酒会上,看过了迪克的从容,看过了妮可的完美,看过了灯红酒绿下的夜夜笙歌,也偶然发现看似是完美妻子的妮可并没有那么光鲜,这场看似天作之合的婚姻早已支离破碎。
年轻的迪克曾是一名心理医生,在国外留学期间,他参与了对一名病人的治疗,这个病人正是妮可。妮可不断的写信给远方的迪克,将一切苦水一股脑的倒给迪克,把迪克当做是精神的完全寄托。迪克了解到,妮可是在一场乱伦的风流韵事中导致精神失常的。妮可的家族拥有着巨大的财富,他们不惜一切为妮可找最好的治疗方案,和最好的修养环境。不惜一切,当然也不惜别人尤其是那些平民的一切。
在治疗过程中,妮可爱上了风度翩翩和满腹学识的迪克,并主动向迪克示爱。一心追求单纯爱情的迪克,为妮可的年轻和温柔倾心,不顾外界的反对和阶级的差异同妮可结婚了。他放弃了自己追求的事业,成了妮可的双重伴侣—私人医生和完美丈夫。迪克陪着妮可参加各种大型的宴会,陪她四处游玩,陪她谈笑风生,也陪她崩溃,陪她发疯。金钱似乎给予了迪克走上上层社会的无穷力量,他在充斥着各种先生和太太的聚会上,似乎早已忘却自己的身份,也似乎在被上层社会欣然接受着。
有时迪克也会想,如果妮可并没有那样不同寻常的背景,没有金钱,没有疾病,只是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一样,那么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她甚至可以是一个迷了路无家可归的女孩,就在那样一个温柔的夜色中到来了….迪克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着时钟的滴滴答答声,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第二天,他仍然陪着妮可参加另一场宴会,去偶遇新的面孔,去见证另一场看似的繁华。
对于迪克来说,婚后的生活如同停止了一般,像是电影的同一个镜头,一次又一次的无休止的播放着。而对于妮可,时间却在飞快地流逝着,时钟的每一次敲打,日历中每一次数字的变化,生日宴会上的每一次相似的盛大繁华,她注意到的只是自己镜子里容颜的微妙变化。妮可看着街上工人服饰颜色的变换,像是一次又一次季节的轮回。她完全的拥有着迪克,而在琐碎的生活背后孤独还是悄然而至了。迪克从不想被人占有,却在追逐爱情和前程的路上,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一切。
妮可对迪克说:“汤米爱上了我”。这句话对于迪克来说是最终的审判,多年来虚无缥缈的生活终于在此刻变得真实了。妮可注定是要逃离的,她有那样的财富做羽翼;她要是注定要改变初心的,有那样的背景为美好充当灵柩。他们相对而视,却无法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关于幸福的消息。妮可的病好了,迪克医生的工作结束了,这场病例持续了太久太久,直到他们都在爱情中改变了最美好的初衷。迪克对于妮可的家族来说,只不过是用金钱买来的护工,病人成功离开了病房,护工也就不再有价值了。汤米理直气壮的说:“我们相爱了,你可以离开了。”迪克转身离开,留下汤米对他的评判:“这穷小子还算礼貌。”
妮可与汤米开始了另一场全新的婚姻生活,参加宴会,和偶遇更多的新面孔。迪克孤身离开了,有时会写信回来,告诉我们他的行程,如今他或许在某个小镇上,也或许并不在吧。
谁不曾追逐,谁又不曾失落,即使如此,我仍祈祷你的夜色此刻仍然温柔。迪克,再见,迪克,不见。
我的读书之旅还在继续,这一站我遇到了迪克,你呢,我会在哪一站与你的故事相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