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完美的真空》斯坦尼斯拉夫·莱姆

以科幻小说家的身份为人熟知的莱姆,在这本短篇集中超越了科幻的边界,借用博尔赫斯喜欢的“虚构书评”的方式,写下了他对文学、科学、哲学的一系列有趣构想。

诘屈聱牙的翻译也无法阻挡作品本身的美妙(在此跪求重译)。

斯坦尼斯拉夫·莱姆

我尤其喜欢《恕不伺候》和《宇宙创始新论》两篇。

前者借在计算机中模拟基于数学理论的智慧生物“似人类”之名,重新审视“意识是什么”和“上帝是什么”的终极问题。

后者模糊了宇宙中“自然”与“人造”的界限,以博弈论解释宇宙沉默的原因,甚至提出我们所见的统一的物理规律都是博弈结果这样的疯狂构想。

用书友的话说,「莱姆那哪是脑洞,简直是黑洞」。

开篇的同名作品《完美的真空》,则是对这本书本身的导言式书评,即对由对子虚乌有的书籍的书评构成的书评集的评论(禁止套娃!)。

在这篇自我指涉的导言中,莱姆用他一贯的犀利笔调毫不客气地吐槽自己和这篇文集本身。

他将整个文集的虚构书评分为三类:

对于第一类——模仿、拼凑、嘲弄之作,他说以彻底的否定来描写“不存在”的《虚无,又名后果》是对于不可能写出的作品「采用假评论的手段玩杂耍」,又说以不断堆砌的含义解读来讽刺新小说(以《尤利西斯》为代表)的《千兆网络》「创意在于露出马脚」。

对于第二类——初稿和提纲,他说讲述荒谬的小“法兰西王国”在一帮纳粹党卫队成员手下成为现实的《小队元首路易十六》和讲述过度解读让白痴成为神圣的《白痴》,都是「作者有了自己无法完整实现的创意,写不出来,却徒唤奈何」,甚而写这篇导言就是因为「莱姆聪明地准确预见到这种指控,便决定进行自我保护」。

对于第三类——科幻或哲学构想的阐述,他则更是怒斥在《不可能的生命》中攻击概率论的莱姆为「变节者」,就连全书的“招牌菜”《宇宙创始新论》在物理学家面前都是用来「搞笑的」。

莱姆更进一步地自嘲说,《完美的真空》是「关于可望而不可遇的事物的故事,关于愿望落空的书」,而莱姆唯一的反击就是宣称这篇导言的作者就是莱姆本人,并使其成为《完美的真空》这一文集的一部分。

如此,画就一个包罗万象却内涵虚空的、完美的自指之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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